不知何時,頭頂上多出一把雨傘,傭人送來手套、暖手爐。
許知願拒絕傭人提供給自己的東西,聲音帶著一股清冽的味道,「謝謝,不用撐傘,我有戴帽子。」
傭人站在一旁笑著說,「不礙事,許小姐身板小,
別凍感冒了。」
她望著裡面躺在藤椅上閉目養神的盛老夫人,感覺如芒在背。
抿著唇瓣再三拒絕,「我已經快完成了,你們去陪老夫人吧。」
正當傭人猶豫的時候,盛庭桉不知從何處撐著那把有象徵性的金色龍頭雨傘過來,他的手上還戴著一雙皮質手套,「你先回去。」
「是,二爺。」
頭頂上忽然被一把黑色的雨傘覆蓋,她下意識的後退一步,腳後跟無意中撞到雪人的裝飾物。
被絆倒後,她連連後退,眼看就要撞到後邊的樹幹上。
腰間一股力量讓她倖免於難。
許知願垂眸偏頭,盛庭桉大掌握拳抵在她的腰際,分寸感掌握得極好。
她氣息凌亂,臉頰染上紅暈,腰背繃直僵硬,閃躲的眼神不敢與他對視。
聲音如蚊,「謝謝盛二爺。」
盛庭桉的視線在她的身上滑了一秒,鬆開手後。
許知願的手裡忽然多了一個新中式的暖手爐,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他掌心的熱源。
一時間,她覺得自己的血液都在噼里啪啦的響,渾身上下一點都不冷,背脊直冒冷汗。
許知願愣在原地,總覺得如芒在背。
眼看著。
盛庭桉已經半蹲在雪地里,雙手利落的捧著雪,三兩下把雪人堆好,又裝飾了下。
任務總算是完成了。
許知願連聲說『謝謝』。
盛庭桉微微點頭,看見她凍得鼻尖通紅,提議道,「老夫人在休息,我帶你去喝個茶暖暖身子。」
「不用了不用,我去藏書樓里等她。」
盛庭桉上下打量著她,「冰雪天容易把衣服弄濕,你要晚上才回家,確定不把衣服烘乾嗎?」
許知願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仰著頭,「麻煩了。」
棋牌室。
盛庭桉當場走人後,傅詩詩和其餘人閒聊幾句,心裡便開始胡思亂想,心不在焉。
他一直都是彬彬有禮的男人,剛剛在藏書樓門口,他故意站在那裡,不就是想為許知願抵擋風寒嗎?
難道他去找許知願了?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戳中,她起身想要走。
岑清偶然瞥見她極其慘白的臉色,善解人意道,「詩詩,你去哪兒?我陪你。」
「我去樓下透透風。」
兩人不知不覺走到藏書樓旁邊的迴廊。
看見盛庭桉一人在堆雪人,許知願歲月靜好般的站在他的面前。
還有,許知願的手上怎麼會拿著他的雨傘和暖爐,他自古有潔癖,怎麼能!
傅詩詩咬著牙,繃得緊緊的,嫉妒、厭惡席捲她整個腦袋。
岑清餘光看見她的表情,懶洋洋的說道,「庭桉怎麼和伴讀在一起?看起來相處得不錯。」
這句話成功激怒傅詩詩,讓她內心的最後一道防線崩塌。
盛庭桉把許知願帶去自己的書房裡。
書房很大,新中式風格,雕花桌上擺著精緻的糕點和下午茶,一進屋,就感覺到滿滿的暖氣。
「這裡有全新的衣服,不介意的話可以換上。」
盛庭桉的手裡拿著一件黑色外套,遞給她。
「這不合適。」
他彎唇,勾著淺淺的笑意,「放在書房備用的衣服,全新的。」
許知願頷首道謝,拿過衣服走到屏風後面,把衣服和帽子脫了,敞開掛在掛衣架上。
再次出來的時候。
盛庭桉眼神一怔,她穿著松松垮垮的外套別有一番風味,松木軟般的長髮垂落在肩膀後面,整個人嬌小又靈動。
他示意許知願坐下,釉玉白瓷杯里倒了一杯玫瑰花茶。
許知願用唇瓣試探口感,之後仰頭喝光。
釉玉白瓷杯的茶一眼見底。
她把白瓷杯放在桌面上,盛庭桉立馬斟滿一杯溫熱的。
忽然,書房的門被敲響,「二爺,老夫人請許小姐過去一趟。」
許知願立馬起身,卻被盛庭桉叫停,「不急,把杯里的茶喝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