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在夢裡看見的,是月球誕生的過程嗎?那麼她所體驗的,不就是腳下這個星球曾經經歷的?
那個一直朝她呼救的,是這個星球?
這個猜想有一種離譜卻又理所當然的感覺,既然月亮有自己的思想,那麼地球為什麼不能有呢?
余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地球在向她求救,但是她又能做什麼呢?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生,雖然魅力有點大,但還只是個人類啊。
地球還想讓她對付天上那兩個東西不成?不愧是人類的母親,比人類還會異想天開。
余星縮了縮脖子,心說選中我,那是你有眼無珠了。
她起來了,賀書言也睡不著了,他爬起來問:「這麼早就要走嗎?」
是的,余星計劃今天出發去一城找蘭斯的。
「嗯。」余星抓了一把她的雞窩頭,感覺腦子亂糟糟的,臨出門前她叮囑賀書言,「要乖乖的聽話喲。」
聞言賀書言嘴角抽搐,他說:「你和你哥哥一樣,都是魔鬼。」
余星身形一頓,轉身問:「你跟我哥哥很熟?」
賀書言不說話了,余星走到他面前問:「能不能對我說一些我哥哥的事?」
賀書言原本是不想說的,但在余星的威脅下,他只好道:「其實我跟你哥哥不熟,我跟他沒見過幾次,我只是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
「你們那個組織呢?」余星問:「之前你什麼也不肯說。」
「我不說是因為……我也不知從何說起。」賀書言想了想,道:「我只知道這個組織一直在發展紫月的信徒,說是信徒,其實不一定信仰紫月,但大家的共同點就是仇恨聯邦。他們會找到一些符合條件的人,然後發展他們。」
「符合什麼條件?」說來余星也好奇,當初風菊在女士快樂屋最先接觸的人是歲月,最後卻帶走了余河,她想知道原因。
「仇恨聯邦,憎恨這個世界,還有就是,足夠強大的精神力。」賀書言露出回憶的神色,「當初的我就是這樣,躺在床上等死,無比憎恨這個世界。突然有個找到了我,說要給我一個機會,我可能會死也可能會活下去,只要活下去,我就會擁有報復這個世界的力量。」
余星有些懂了,她看到過賀書言的記憶,那些混亂的痛苦的記憶,其中還摻雜著另外一個生物的記憶……
「他們帶走了我,讓我……和一種恐怖的生物融合。」說到這裡賀書言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一種余星不懂的情緒。
「……先是一根觸手,三十個人一起嘗試,只有我活了過來。接著是第二根觸手,然後是第三根……」賀書言抬起手,他的手上的五根手指都詭異的扭動起來,變成了五條小小的觸手,上面還長著吸盤。
「它在吃我,我也在吃它,我們在互相吃。我有時候會做夢,醒來之後會有些恍惚,分不清我究竟是我,還是一隻從深海里爬出來的章魚。」說到這裡賀書言閉了閉眼睛,他道:「這個過程很漫長,成功率非常低,大部分人都要幾年的時間。但是我聽說你哥哥余河他只用了一年的時間,他對自己可真狠吶。」
聽到這裡余星忍不住皺眉,余河從女士快樂屋離開後消失了一年,這就是他在這一年裡所經歷的嗎?
賀書言說「它在吃我,我也在吃它」,余星懂這句話的意思。他在同化吞噬怪物的精神力,怪物也在吞噬他的。之所以要一條觸手一條觸手的來,是因為怪物的精神力太強大了,同時融合賀書言絕對沒有可能成功,他只會被污染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怪物。
可能是因為章魚的特殊性,所以可以分開同化,最後在這種方式下賀書言成功了。
但這是極其危險的,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類沒有修煉過控制精神力的功法,即使精神力強大,也不懂如何運用攻擊。在面對污染的時候,只能憑本能抵抗。就這樣他們都能成功,只能說意志力和運氣都缺一不可。
余星閉了閉眼睛,可以想想當初余河經歷了怎樣痛苦的一年,最後他憑藉自己不知道哪裡來的意志力成功了,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可以保護家人的怪物。回到家,他親人的屍體就躺在他眼前。
輕輕呼出一口氣,余星又問:「所以你們這個組織的目的是什麼?」
「是什麼?」賀書言想了想,給了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大概就是毀滅這個操蛋的世界吧。」
「這是紫月的意志嗎?」余星問。
聞言賀書言皺起眉頭,他猶豫了一下,道:「其實……並沒有人給我們下達命令,只是我們都不約而同的想這麼做。」
「那我哥哥呢?」余星迫切的想知道更多關於余河的事情,「他也和你一樣嗎?」
「應該吧,我不清楚。」賀書言道:「他很奇怪,整天陰沉著臉也不說話,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他明明有了很強的力量,想做什麼都可以做,但好像完全沒有欲望,不是在發呆就是在思考,像個哲學家。」
帶著滿腹心事,余星偷偷上了一列去一城的列車。
拯救地球她做不到,但她可以把明日村經營好,然後找到哥哥,把哥哥綁在村子裡。
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余星在車裡昏昏欲睡的時候,突然聽見面對的人終端里傳來的聲音。
「大家好啊,這是第二次直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