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旅人的天賦，從主人格覺醒以後，就始終呈現出了被使用的灰色狀態，主人格沒有迷失，但技能卻被使用了，只能說明，這裡已經是受到改變的時間線，可我們卻連誰是變數，都不清楚。」
一個擁有同理心的人類，在看到註定會被摧毀的世界，並且這種摧毀，每時每刻都在自己的身邊正在發生，自己明明知道起因、經過、結果卻什麼都做不了以後，會發生什麼呢？
——答案是瘋掉。
「主人格，你可以稱呼她為一號。」
「她在患上重度抑鬱症、重度焦慮症、創傷後應激障礙後，又得了分離性身份識別障礙，但她並沒有死在驚悚遊戲裡，還陰錯陽差，在特殊禮包之中，開出了自己的第二天賦——人格顯化。」
五號和七號同時看向顧盼兮。
「我們都是她分裂出來的人格之一，並且，其中大多數的人格，都擁有屬於自己的天賦。」
「好消息是，我們目前的11位人格之中，每次只要出一個人去通關驚悚遊戲就算是我們全體的任務完成。」
「壞消息是，一號的精神，已經抵達了崩潰的邊緣，即使我們盡全力在使用各種道具拖延進程，她也仍舊處在正在經歷詭異化的途中，並且這種狀態，也一直都在影響我們。」
五號在這個時候插了一句，
「而且，多重人格障礙，並不是每一個人格，都會是好人。」
「如果我們分裂出哪怕一個壞人，它擁有著可怕的破壞力，和絕對的力量，那麼……」
七號沒有說完的後半段話由顧盼兮補充。
「無光會成為一個信仰詭異的極端組織。」
「我想把無光交給你，你現在的實力，已經是一個合格的繼任者了。」
「而且，你是唯一的變數，我們所有人，都相信你能改變未來，當然，也請你不要有太大的負擔，我們都盡力了。」
「所以沒關係。」
七號說到這裡的時候，表情很鄭重。
「至少我能代表我自己，以及我們全部人格說，我們絕對不會責怪你的任何決策。」
「有關人員管理的問題，其實你不用太操心，接下來會有工作人員，專門為你接洽，你只需要負責大方向就足夠了。」
七號無機質的冰冷眼眸里，流露出了一點人性化的複雜情緒。
「我們已經沒有時間了。」
「顧盼兮，請你，拜託你，殺死我們。」
第177章 無法拒絕的理由
S市，無光總部，地下二層。
與其說這裡是給人住的地方，不如說更像是一格一格的監獄牢籠。
每一個房間的大門，都採用了目前最牢固的建築材料。
牆面上到處都繪畫著各種封印符文，就連換氣口處都經過了特殊處理。
每個房間的門口牆面上，都掛著房間內的監控攝像，整個房間幾乎沒有監控死角。
看得顧盼兮分外壓抑。
三個人保持靜默，由七號帶路，走到了無光最裡層，也是層層防禦最為嚴密的地方。
連續穿過三道大門，顧盼兮總算看到了無光現在真正的首領。
沒有人類，也沒有顧盼兮預想之中奇詭的畫面。
在最後一道大門敞開以後，顧盼兮只看到了一個等人高的罐子。
罐子的中心處，漂浮著一個連接著無數管子的人頭。
那是一個看上去大約三十出頭的女性，皮膚保養的細緻瑩潤，模樣算不上出挑，卻因為眉眼之中的柔和，瞧著分外耐看。
五號沿著牆面爬了下來，從背包之中摸出來了一管高級精神恢復藥劑，順著其中的一個管子，推了進去。
原本閉著眼呈現出「沉睡」狀態的人頭，睫毛輕輕顫抖了兩下，緩緩睜開了眼睛。
與此同時，浸泡著人頭的罐子下方的屏幕被點亮。
上方出現了一行文字。
——見到你很開心，變數女士。
顧盼兮盯著那行新出現的字跡，沉默了片刻。
終於在聽到七號的請求以後，第一次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不是來殺死你的。」
「我是來履行作為一個變數的責任，過來一起解決問題的。」
罐子裡的人頭表情愣怔了片刻，對著顧盼兮彎起眉眼，露出了一點帶著疲憊的笑容。
——無論如何，謝謝。
——但很抱歉。
——我無法阻止新人格的誕生，也無力阻止詭異化的進程。
——死亡對我而言是最好的結局，我已經很疲憊了。
顧盼兮垂下眼睛，感覺心情沉甸甸的。
只要稍微代入一下一號曾經的處境，顧盼兮就感覺到了一股呼吸不暢的壓抑。
明明知道一切，卻無論做出什麼，都不會存在任何改變，那種絕望與無力感，是個人都會瘋掉吧。
可一號卻堅持了這麼久。
顧盼兮感覺有一點難過，又有種她當下無法說清的情緒，壓在了心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