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聲響起。
萬兩金保持著彎腰、伸手、彎腰的動作，任由飛濺的水花落了滿身滿臉。
顧盼兮短暫停頓，欣賞了一下。
之後並沒有給萬兩金說話的機會。
「我打算之後就在隔壁小廣場上租個場地，裝上柵欄，一邊收門票一邊削肥皂，反正這個世界的人都長生又無聊，想必應該有很多人，都想過來圍觀打卡的。」
「萬老闆你也是個生意人，你說我門票錢，收費多少合適？」
萬兩金的表情，只在身體不受控制彎腰時有過一閃即逝的失控，隨後就恢復了慣常的雲淡風輕。
「張女士，咱們有話好說。」
顧盼兮的面子果實，在她天賦升級到SSS以後，就用天賦能力修改了被動效果。
改成了必須要她主動說出「不給我面子」這幾個字以後，才會觸發。
她現在沒使用，只將效果抬了出來，便是給萬兩金留了一分面子。
「你這樣可不是為著和我打消耗，是奔著同歸於盡來的。」
「要是你的坐標暴露了，你看他們會過來圍觀我，還是會對你動手。」
顧盼兮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不暴露坐標，只是嫌麻煩，並不是沒有應對的實力。」
「萬老闆盡可以攻擊我試試，我的無敵的被動狀態，是沒有期限的。」
在技能空間裡這幾個字，被顧盼兮省略了。
萬兩金嘆了一口氣。
周圍溫泉池裡的水忽然盪起波痕，然後自動分離，卷著肥皂泡泡一起，聚攏在了萬兩金的手心之中。
他直起腰，抬腳從溫泉池中走了出來，看向顧盼兮。
「玩笑到此結束。」
「有關泉眼的下落，我之前就說過，你不是我要等的人，所以我不能說。」
看到萬兩金如此輕易的聚攏的所有肥皂以後，顧盼兮搓了一下下巴。
「看來這個技能的效果還需要調整，下次我會記得加上禁止使用天賦能力的，多謝萬老闆幫我找到漏洞。」
「萬老闆鐵了心當真不打算跟我透露泉眼的位置是嗎？」
沒能得到任何回應後，顧盼兮嘆了一口氣。
「既然萬老闆不願意給我這個面子，那我就只能對不住萬老闆了。」
「不給我面子」這幾個字一出，顧盼兮靈敏的聽覺就聽到了一陣水聲。
真豁得出去啊，這是憋都沒憋？
「嘩啦啦——」
細密的水聲從空曠的空間中響了起來。
顧盼兮身體向後挪，並錯開了一點視線，她沒有欣賞別人小便的愛好。
「嘩啦啦、嘩啦啦——」
水聲保持著同一頻率十分有規律的響著。
萬兩金好像突然就沉默了。
顧盼兮眯了一下眼睛，已經幾分鐘過去了。
水流的聲響還在持續，有些不大對勁。
顧盼兮轉動視線，朝著萬兩金的方向瞥去了一眼。
萬兩金面無表情。
或許之前是有的，只是現在已經逐漸趨於了麻木狀態。
迎上了顧盼兮的注視以後，他的眉眼之中，終於帶上了一點無奈。
「你這個技能，有時間限制嗎？」
顧盼兮搖頭。
萬兩金閉了閉眼。
他低了一下頭，將剛剛濺上水珠的單片眼鏡扯了下來，口中發出了一聲「嘖」。
與此同時，顧盼兮也終於留意到了萬兩金身上的異常。
他看起來好像漏水了。
嗯，雖然是從不大雅觀的位置排放出來的。
不過——正常人誰會從屁股後面漏水啊喂！！！
而且完全是清水！！！
等等——
顧盼兮感覺腦子裡隱約抓到了一條線索，視線死死的盯住了萬兩金。
從她第一眼看到萬兩金開始，她的洞察類道具就沒有任何反饋。
顧盼兮判斷萬兩金身上應該裝備有等級較高的防窺視類道具。
因為這個世界只有人類，沒有詭異，顧盼兮對於人形的萬兩金，並未有過過多的猜測。
但——如果萬兩金不是人呢？
萬兩金提供的古籍之中，所有早期的永生傳說，全部與「吃人」有關。
當時顧盼兮對這件事的判斷是，很有可能是某種祭祀活動，現在卻忽然推翻了這一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