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微微不悅:「我就喝過那一次而已。我一小替身演員,要不是他們為了巴結你,誰犯得著把我拉去喝酒啊。」
沈謙遇:「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雖然你現在只是個小小的替身演員,但在你成為一個大演員的未來里還會有很多次。」
葉滿睜大眼睛問他:「我成名的必經之路?」
她說這話的時候身體微微往前,不經意間探到沈謙遇的安全社交距離里來,他身子卻沒因此而往後退讓,眼神剛好落在她鼻尖上。她鼻樑上竟然有個小小的痣——挺會長的。
他挪開眼神,隨意嗯哼了一聲。
葉滿自顧自下了判斷:「那我的確是要練一練酒量。」
沈謙遇清了清嗓子:「你不如練一練怎麼嘴甜討人高興呢。」
葉滿愣了愣,覺得他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她不大會來事,嘴不甜也的確不大討會討人歡心。
葉滿點點頭:「是要練一練。」
沈謙遇倒是驚訝她「知錯就改」,隨即朝她看去,只見她眼神落在自己面前的桌面上,像是真的思忖。
他其實想說她別練了,這樣就挺好的。
但讓她練一練的提議又是他說的。
他不明白自己在搞什麼把戲。
最後沈謙遇只是換了個話題,問她:「什麼時候學的武術?」
葉滿最後還是撐不過,她脫掉了羽絨服。
她身上那件素淨的「道袍服」又露出來了,是純棉料子泡在天然的植物染料里染出來的樣子,靛藍地像是兒時某一次傍晚抬頭看有沒有飛機而錯過的藍天的顏色。
葉滿:「很小的時候就學了,我小時候好動,爸媽就送我去學了雜技,後來遇到師父,我就拜在她的門下了。」
「哦?」對面的男人像是饒有興趣的,「尊師是哪一門派的高人?」
他那樣說話古人不像古人,現代人不像現代人的。
但葉滿覺得很有趣,她樂呵呵笑起來:「空山派,你聽說過嗎?」
沈謙遇拖長聲音「啊」了一聲,呷口茶,「隱世高派。」
就是沒聽說過的意思。
葉滿不以為意,在那兒介紹道:「我是我師父的關門弟子,本來是要繼承她的衣缽的。」
「是嗎。」他伸出手來,手指搭在兩個人吃飯也依舊用上的小轉盤上,把那盅佛跳牆轉到自己面前,然後拿過葉滿面前的碗,微微側頭問她,「海參吃的吧?」
葉滿被這麼一問,有點懵,她才發現她光顧著說,怎麼讓人家給她舀起湯來了。
葉滿忙接過:「哦,我自己來我自己來。」
許是這會子她反應過來後又暴露了自己的侷促,她語氣變得有點快,很是怕麻煩到他的樣子。
沈謙遇沒給她,反倒語氣和善了幾分:「不過吃個飯,從年紀上來說,是該我來做的。」
他和善起來倒是判若兩人。
葉滿原先伸出去的手又縮回來,她這下不知道說什麼了,他的話大概意思是讓她不用那麼拘謹,拋去那些別的,從紳士角度來說,他做的這個行為也是合適的。
葉滿只得由他給自己的那隻小碗裡添了許多又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