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陽若以其它藉口構陷首輔也罷,關鍵他咬死了貴妃的事。
貴妃是陛下心中至高禁律,郭陽說「周有謙對先帝廣納後宮不聞不問,卻對陛下納一皇貴妃不遺餘力地阻止」,剛好觸及陛下痛處。
因為這點,陛下很難向著內閣了。
百官真正到了站隊時刻。
周有謙不甘示弱,激烈上疏乞休不止,欲告老致仕。他們這些老臣皆有從龍之功,多次拯江山社稷於危難,解黎民於倒懸,經世濟民澤被天下,最後卻被這般指摘,太寒人心。
朱縉慰留不允,僅口頭訓斥了郭陽,命郭陽登門道歉,無實際責罰。
內閣耿耿於懷,此事不了了之。
江宅。
陸雲錚正伏案寫著奏章。
朝廷的事他都知道了。郭陽人品惡劣,但同為盟友,他只得表示支持。
江杳在旁研磨,淡黃的燭光落在她靜美的頸子上,宛若染了朝霞,玉頰光潤,一雙珍珠般的眼珠流動著秋波。
陸雲錚停筆正看到這一幕,怔了怔,忽覺得杳杳和以前不一樣了。
具體她哪裡不一樣無法言說,但那種感覺那種氣質,她就是不一樣了。
「杳杳。」他不自禁叫她。
「嗯?」江杳柔柔抬眼。
陸雲錚詞窮,想誇她美又有些難為情。從前杳杳的美帶著三分英氣,現在卻是秀麗更多,想必久居閨中的緣故。
他忘記了這些雜念,咽了咽喉嚨,乾巴巴道:「有你在真好。」
江杳莞爾一笑,玉頰微微紅。
「陸郎。」
陸雲錚順勢張開手臂,將她納入了自己的懷抱。杳杳,一生中最愛的女人。
朝局已經起了波瀾,包括郭陽在內支持他的人越來越多,岳父也來了他的陣營。假以時日,他一定能為貴妃娘娘奪得尊號,功成名就。
屆時迎娶杳杳,人生圓滿,復有何憾。
……
晚,皇后娘娘請皇帝到鳳儀宮用晚膳。
對於這位道君夫婿,皇后一直又愛又恨,既恨他的冷酷無情,新婚之夜拋棄她去修道;又愛他的風襟氣魄,作為妻子她有種天然想接近丈夫的衝動。
這些年後宮湧進一房房新妃,林貴妃盛寵優渥,皇后作為正宮心裡很不舒服。
最令人耿耿於懷的莫過於圓房,她與陛下大婚將近一年,居然仍是處子之身。
今夜,皇后刻意換掉了古板的鳳冠和翟衣,穿暖色的紗裙,殿內燒得熱熱的,龍鳳花燭灼明,備好了一桌子佳肴酒水,等待陛下降臨。
等了許久,等到飯菜涼了。
戌時末,朱縉仍然沒來。
皇后痴痴守在喜殿中,寂寞空虛冷。
一直等到了午夜,她含滿淚水,崩潰要掀翻桌子。侍女急忙前來勸阻,扶到榻上休息。
「娘娘莫傷,聖意有變也是常事。」
皇后滿含怨艾,指甲掐進了細皮嫩肉中,好似跟自己賭氣,「他一開始就沒答應要來,是本宮一廂情願。本宮自找的,自找的。」
本以為陛下敗於內閣後,會對她和太后娘娘稍微好些。孰料陛下依舊故我,修仙練道,不近女色,所青睞者獨獨是昭華宮那妖婦。
「不知林靜照究竟用了什麼手段勾了陛下魂兒去……」
皇后擦了擦眼淚,自顧自地安慰著自己,「花無百日紅,本宮不急,且看看林靜照那妖婦能得意幾時。」
恨只恨她不會撰寫青詞,不懂齋醮,無法像那妖妃一樣博得君上歡心。
如今這後宮不光她,被貶為貴人的趙端妃,陳嬪,劉賢妃等皆透明如空氣,盼君如雨露,永遠等不到君王一瞥。
反觀林貴妃聖眷獨攬,一枝獨秀,長盛不衰,似有什麼魔力。
……
陰雨綿綿,灰濛濛的天空壓低,雨水透射灰白的光線,淥波淡淡,窗欞前寂靜無聲,唯偶爾瞬間掠過的一二鳥影。
林靜照支頤在窗前,雙目闔著,裹挾雨霧的涼風陣陣吹透襟懷。
婢女芳兒將毯子蓋在她身上,輕手輕腳。林靜照並沒睡著,緩緩睜開了眼睛。
以往趙姑姑為她披衣裳,而今再也沒有了。厚厚的宮牆,一排排錦衣衛日夜輪換的守衛,死寂的天空,古井無瀾,讓她有種這輩子沒有出頭之日的錯覺。
「咳,咳」林靜照欲起身,冷不丁一陣頭重腳輕,捂著胸口天暈地眩。
芳兒和墜兒聞聲趕來攙扶,林靜照勉強走到榻邊躺下,喘著濁氣怔怔望向床帳的百子花紋發呆。
芳兒認為她著涼了,雨天不該貪圖賞景,防止風寒才是要緊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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