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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穴極是幽深,潮氣逼人,越往下越壓抑。約莫下行了十多米,終於有處開闊的空間,裡面床榻、椅凳、鍋碗瓢盆俱存,頗有活人生存的痕跡。

徐青山叩了兩下親筆,望著昏暗的洞穴,低低喚:「太子殿下,您在嗎?」

裡面探出一人,「孤在。」

徐青山放下了心,摘下雨笠,將一些生活用物撂下,叮囑道:「近來京城風聲緊,殿下且躲藏在此,莫再冒險出去做零差了,辛辛苦苦也賺不了幾個銅板。」

朱泓燃了支蠟,一燈如豆,堪堪照亮洞穴內小片區域。火光明明滅滅,映照他重度毀容飽含憂鬱的臉,破衣爛衫,落滿辛酸的處境。

「孤也不能總靠你接濟,力所能及的,靠自己的力氣賺些錢。」

「不,殿下知道現在京城有多為危險嗎?」

徐青山嚴肅道,「東西廠及錦衣衛眼線遍布天下,相互奔競,以告密為榮,再小的事哪怕枝頭喜鵲喳喳叫也會送入皇帝耳中。」

四下逡巡著,「若非臣費盡心機尋到這間天然地下洞穴,殿下的行蹤定然被眼線偵去了。」

朱泓哀然,抹了抹眼淚,「孤堂堂一國太子,竟蝸居地下,連一塊地皮都得不到。」

徐青山見主上這般哀毀,安慰道:「殿下只是暫時的苦難,早晚您能復辟的。」

朱泓失魂落魄地撫摸坑坑窪窪的臉,自慚形穢,搖著頭,自己都不相信自己還能重見天日。

「他得了孤的皇位,可有把孤的黎民放在眼裡?」

徐青山心照不宣,曉得太子指的是誰,道:「沒有。陛下……多昵女色,修玄建醮,不理朝政,極端懲挫,沒有一點皇帝的樣子,甚至頗有暴君的影子。」

朱泓痛苦地扶了扶額。

「他是湘王世子,自幼長在湘楚蠻荒之地,連京城地界都沒進過,更沒受過正規皇太子規訓。」

頓了頓,「這麼說,對付他很容易了?」

徐青山默了默,隱晦地道:「不……陛下很厲害也很聰明,玩弄權術,操縱群臣,算盤精明,比想像難對付得多,殿下千萬莫要輕敵。」

很難想像窮鄉僻壤的湘王世子有這般能耐,如果要解釋,只能說這位年輕的湘王世子天生有一種可怕的政治天賦。

朱泓伏聞此案淚流簌簌,為自己而哭,更為黎民百姓而哭,為大明國而哭。

「周老等那些舊輔之臣如何了?」

徐青山難過地答:「周老早就致仕了,倒還好好活著,您的其他卿家皆因反對妖妃遭了廷杖,有些撐不住直接咽氣了,僥倖活著的也被流放。江潯反叛了,投靠了新朝,如今爬上了內閣首揆的位置。如今的朝廷烏煙瘴氣,被一群諂媚小人盤踞。」

「江潯的事孤倒知道,前些日在街上撞見江家馬車了。」

朱泓問起,「你方才說妖妃,怎麼回事?」

徐青山遂把皇帝如何看上一道姑,如何力抗群臣將她公然從大明門抬進來,如何冊封她為皇貴妃,如何為她廷杖文武百官,血洗前朝後宮,如何縱容她害死太后和皇后的事說了一遍。

總之,後宮現在是皇貴妃林靜照的天下,任何與她犯沖者皆死路一條。皇帝甚至為了她專房專寵,即便她絕嗣也不碰後宮其他嬪妃。

朱泓沉眉,女色誤國,朝廷竟被毀成這樣。祖宗把基業交到他手中,他卻沒能好好守護,死了在黃泉下也愧對列祖列宗。

「如果有機會,務必剷除妖妃。」

朱泓下命令道。

徐青山躬身接令。

「殿下放心,臣等不容推卸的責任。」

不單他徐青山,朝中千千萬萬正義之士亦對妖妃恨之入骨,一旦有機會絕不會放過她,定然將她千刀萬剮。

朱泓說罷了國事,又念起家事。

朱泓殘軀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全靠身畔一智勇雙全的女官——江杳,危急關頭挺身而出,替他引開了追兵,他才得以喘息,沒被藩王聯軍所殺。

念起她以清麗瘦削的身軀勇挑重擔,而今生死不明,不免憂心忡忡,有若火焚。江家滿門奸佞,唯江杳出淤泥而不染。

「徐卿,還望你有空去那江閣老的府邸,探望一下他的女兒江杳如何了。」

朱泓猙獰燒傷的眉間凝聚著思念,「她是孤很重要的人,對孤有存亡斷續的大恩。知道她安然無恙,孤才能安心。」

徐青山略略酸心,雖不忍,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實情相告,「太子殿下,不必……不必去探看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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