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雖然好奇,卻也只當是尋常的胭脂水粉,不曾多問。
謝清鶴輕聲踱步至沈鳶身後,目光從她凝脂如雪的脖頸一點點往下。
沈鳶被他盯得不自在,半壺茶水灑落在茶案上。
耳邊輕輕落下謝清鶴的一聲揶揄。
謝清鶴勾唇:「半個月不見,怎麼還是一點長進也沒有。」
沈鳶手忙腳亂:「殿下恕罪,我不是有意……」
一語未落,謝清鶴忽的單手托起沈鳶坐在茶案上。
茶水汩汩落了滿地,泅濕沈鳶的錦裙,她驚慌失措。
謝清鶴不疾不徐,一手捻著沈鳶的金玉耳墜。
「蘇亦瑾昨日離開汴京了。」
如一道緊箍咒落下,沈鳶身影僵硬一瞬,她往上扯了扯嘴角:「……是麼?」
「聽說是沈大姑娘找了天師,為蘇亦瑾算了一卦。」
有沈鳶沖喜的事在先,蘇老夫人本就對天師一事深信不疑。
聽說汴京不利於蘇亦瑾養病,蘇老夫人當即拍板,將蘇亦瑾送回洛陽老家。
除了蘇尚書,一家子浩浩蕩蕩都回了洛陽。
當初沈鳶不曾回蘇家,說是隨淨雲大師念經為蘇亦瑾祈福,待百日後再歸家。
彼時蘇亦瑾臥病在榻,蘇家人人都圍著蘇亦瑾轉,蘇老夫人和蘇夫人亦是日日跪在佛堂求神拜佛。
人人都道沈鳶講情義,無人起疑。
沈鳶垂首斂眸,忽的道:「我知道。」
她攥緊手中絲帕,顫巍巍揚起雙眸,「是我讓姐姐勸他離開的。」
謝清鶴神通廣大,定知道當日她給沈殊的書信寫了什麼。
謝清鶴挽起唇角,慢悠悠捏著沈鳶的後頸往上提起:「……為何?」
他半眯起眼睛,視線一寸寸在沈鳶臉上掠過,「沈鳶,你在怕什麼?」
謝清鶴俯身垂首,薄唇落到沈鳶耳邊,「……還是說,你怕我知道什麼?」
第35章 太子妃
細雨搖曳,蒼苔清淺。
兩側的抄手遊廊懸著湘妃竹簾,雨珠凝落在竹簾上,留下蜿蜒的道道水痕。
尚未到掌燈時分,花廳一盞多的燭光也無。
光影晦暗朦朧,酸枝木鏤雕鑲理石八角幾立著一對聯珠瓶。
瓶中供著幾株青竹,竹影婆娑,映照在鑿花木磚上。
沈鳶先前只覺得這花廳有幾分眼熟,今日才想起,謝清鶴的書房好似也有這樣一對聯珠瓶。
瓶中供著的……亦是青竹。
落在自己後頸的手指骨節分明,根根修長。
「怎麼不說話了?」
雙手撐在茶案上,沈鳶雙眸逐漸染上淚珠。
腳上的寶相花紋雲頭錦鞋墜落在地,白淨足背緊繃弓起。
錦裙上繫著的銀鈴清脆,宛若細樂聲喧。
謝清鶴松垮衣袂掩在錦裙之下。
他一雙黑眸平靜深沉,謝清鶴漫不經心。
「不過蘇家人也沒走遠。」
沈鳶身影顫動,紅著一雙淚眼凝望謝清鶴。
杏眸圓睜。
錦裙上銀鈴相碰,沈鳶再也無暇思考,風鬢霧濕,香汗淋漓。
足背緊緊弓起。
驟雨忽至,廊下樹影亂晃,颯颯作響。
沈鳶氣喘吁吁依靠在謝清鶴肩上,餘光之中,謝清鶴慢條斯理收回手。
案上倒落的茶壺始終無人扶起,溫熱的茶水早就冷卻,順著茶案淌落在地。
婢女悄聲端著沐盆過來,謝清鶴並未接過她遞來的巾帕。
他慢悠悠挑起眼皮,目光如蜻蜓點水落在沈鳶臉上。
沈鳶一怔。
須臾,她緩慢扶著茶案落地,艱難挪著步子行到謝清鶴身前。
鬢松釵亂,盆中清水倒映出沈鳶姣好的容顏。
她眼角還染著淚珠,一片通紅。
連著半月都在練舞,雖學的只是基本功,可秦嬤嬤待人嚴苛,容不得沈鳶有半點偷懶。
腳踝不知扭傷過多少回,沈鳶此刻站在地上,連身子也站不穩,搖搖欲墜如雨打芭蕉。
她顫著手為謝清鶴擦拭指尖的髒污,雙足仍在發抖。
身子朝前傾,錦裙寬鬆,隱約可見心口的一抹雪白。
謝清鶴眸色烏沉,臉上沒有多餘的神色。
沈鳶不明所以,順著謝清鶴的視線往下望,當即臉紅耳赤,情急之下,忙忙抬手攏住衣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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