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討她喜歡,她的第一任夫君恨不得尋遍天下的樂姬,只為哄皇后一笑。
前前後後兩任夫君都死在自己手上,皇后卻一點擔驚受怕也無。
她心安理得享受著萬人朝拜。
恐懼是弱者才會有的,她不是。
「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謝清鶴冷淡的聲音驟然在殿中響起。
皇后一愣,詫異:「……什麼?」
謝清鶴輕哂:「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母后既想要權勢,又想要名正言順,想要萬人敬仰的好名聲。」
窗外的雨聲似乎更大了。
殿門被風吹開,風雨飄搖,在風中搖搖欲墜。
謝清鶴薄唇勾起,身影落在濃密雨幕中,朦朧不清。
「可我不需要。」
他要的,只有權勢。
殿外烏泱泱站滿禁軍,蜿蜒血跡順著長階一路往下,滴答滴答落了一地,和雨水混在一處,幾乎分不清。
一顆頭顱滾落在地,那雙眼睛正好對著謝清鶴。
謝清鶴緩聲,眼神平靜:「送皇后一程。」
殿中。
皇后難以置信瞪大眼睛,那張向來榮辱不驚的臉上布滿驚詫和害怕。
她奮力掙開宮人的桎梏。
「謝清鶴,我是你母親!弒父殺母,你不得好死!你會下地獄的!你當真以為沈鳶是好心救你嗎,她是因為……」
一段白綾悄然在皇后頸邊落下。
她雙目瞪圓,身子軟綿綿跌落在地。
謝清鶴腳步一頓,頭也沒回。
烏雲壓頂,大雨如注。
謝清鶴朝御書房快步走去,長衫落在雨中,濕了大半。
御書房他尋了三四遍,可還是找不到傳位
詔書。
書案上亂糟糟,堆滿了各地送過來的奏摺。
謝清鶴坐在書案後,面色陰冷,白淨手背上浮著青筋。
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摺嘩啦啦傾倒滿地,連著香案上供著的爐瓶三事也跌落在地。
瓷片四分五裂,濺落滿地。
觸目驚心。
謝清鶴目光陰鬱,如墨眸子籠在灰暗陰霾中。
餘光瞥見洛陽送來的書信,謝清鶴眸光終於有了變動。
一簇小小的燭光落在謝清鶴眼中。
案上攢了十來封家書和密信,都是從洛陽送來的,謝清鶴還沒來得及拆開。
家書拆開,多是沈鳶的碎碎念。
或是在園子瞧見一株異草,又或是今日多吃了一塊栗子糕。
薄薄的信紙捏在手中,謝清鶴面色逐漸緩和。
他知道沈鳶每日都會給自己寫信,也知道她每日為此都會花半個時辰在書案前孤坐半個多時辰。
窗外雨聲大作,崔武冒雨前來,隔著雨幕,似是看見有人抬著靈柩在雨中行走。
謝清鶴起身行至窗前,耳邊是皇后生前歇斯底里的嘶吼咒罵。
謝清鶴指骨半曲,風雨灌入,淋濕了他半邊身影長衫深淺不一。
謝清鶴忽然開口:「她錯了。」
崔武不解抬眸,卻不敢出聲打擾謝清鶴。
謝清鶴抬眼望向檐下的雨霧。
信他的人有,不會背叛他的人也有。
皇后從始至終,都是輸家。
這場博弈中,不管為權勢為人心,他都是贏家。
謝清鶴倏地想起當初和沈鳶在農舍的日子,想起雪崩後沈鳶為自己抄的經書,還有那時在西花園,她和明宜的閒聊。
一片沉寂中,謝清鶴忽的道:「洛陽。」
崔武錯愕:「……什麼?」
謝清鶴甩袖,疾步走向雨幕:「備車,去洛陽。」
傳位詔書在洛陽,不在汴京。
可比起傳位詔書,他突然更想見到沈鳶。
第42章 那人手上,也有一顆紅痣……
秋霖脈脈,蒼苔濃淡。
山莊各處掌燈,搖曳燭火如湖上無處可依的浮萍,漂浮不定。
廊廡下設有紫漆描金山水紋海棠式香幾,青煙裊裊,香爐吞雲吐霧。
貴妃榻上倚著一人,沈鳶一身寶藍彩繡百花紋妝花緞長裙,腰間一點多的環佩也不見,裙上是用金絲銀線綴著的彩蝶。=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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