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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都愛聽吉利話,蘇夫人也不例外。

她樂得開懷:「照你這麼說,那我不得多吃兩口。」

滿屋花團錦簇,奴僕婆子都笑成一團。

跟在蘇夫人身邊的嬤嬤也笑著上前:「老奴今日也倚老賣老,和夫人討要一塊糖桂蓮藕,就當沾沾夫人的福氣。」

蘇夫人疊聲笑道:「你這老貨……」

窗外雨聲轟鳴,大雨傾盆。

洛陽城門口。

十來個絡腮鬍子的男子結成商隊,浩浩蕩蕩穿過城門口。

崔武一身灰綠長袍,混在其中。

他一口鄉音粗鄙,朝守城的侍衛比手畫腳。又從袖中掏出一個荷包,顫巍巍塞到侍衛手中。

侍衛在手中顛了顛,臉上終於有了笑意:「還算識趣。」

他朝轎子中抬抬眼皮:「轎子裡坐的是何人?」

崔武手腳比劃:「少、少東家。」

他拿手指指向自己的腦袋,尷尬笑了兩聲,「他,腦子不大靈光,官爺若是想看……」

侍衛瞥他一眼,透過窗子往裡瞧了一敲,果真看見轎子中坐著一人,那人身著富貴,周身綾羅,他手上握著一把匕首,啃哧吭哧往漆木案几上刻字。

時不時嘿嘿一笑。

侍衛皺眉:「他這是在做什麼?」

說著,就要上前查看。

崔武眼疾手快將人攔下,無奈嘆息:「少東家性子與旁人不大一樣,那匕首是他的命根子,往日見誰扎誰。」

他大大方方露出自己手臂上的傷痕,「瞧瞧,這都是他做的好事,他是主子,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可若是傷了幾位官爺,那就不好了。」

除了崔武,商隊中還有兩三位手上也有傷口,侍衛環視一周,視線在一位白髮蒼蒼的老朽上頓了片刻。

瞧年歲,應是家裡的管事。老朽佝僂著身子,鬚髮皆白,手上還拄著拐杖。

他忽的揚手:「放行。」

同伴悄悄挪到他身側,壓低聲音道:「你怎麼不多盤問盤問,若裡面真是那位……」

侍衛隨手將荷包往自己懷裡塞,他嗤之以鼻:「瘋了罷,誰敢當著那位的面說他腦子不靈光。你做事能不能動動腦子?」

兩人說話聲漸行漸遠。

待拐過轉角,崔武臉上的笑瞬間消失殆盡。

他躬身行到老朽身邊:「主子,先去山莊還是行宮?」

夜長夢多,謝清鶴當機立斷:「行宮。」

崔武憂心忡忡:「主子手上還有傷,要不還是先回山莊?」

他抬首望向空中的烏雲濁霧,「待天黑我再潛入行宮,探探虛實。」

他們這一路遭受的刺殺有十來起,最兇險的一回,謝清鶴一隻手差點保不住,好在他反應快,先一步下手為強,沒讓刺客得逞。

謝清鶴一雙如墨眸子凝重,一言不發。

崔武斟酌道:「且沈二姑娘還在山莊,若是見到主子一身血,想必也會擔心。」

他們是隱姓埋名來的洛陽,怕泄露行蹤,謝清鶴連沈鳶的書信都暫且中斷。

他凝眉思忖。

見謝清鶴並不反對,崔武飛快朝隨行的眾人使了眼色。

短短半盞茶,剛剛還大搖大擺的商隊瞬間消失,眾人卸下偽裝,兵分兩路,一路在明,一路在暗,護送謝清鶴上山。

山路崎嶇,鳥驚山林。

遙遙聞得一陣震山動岳的馬蹄聲,謝清鶴眸色忽頓,伸手握住腰間佩戴的長劍。

喬裝打扮的暗衛紛紛握住手中利器,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僵滯。

雨水不住沿著山路往下沖刷,泥土混著青石碎塊,一路往下滾動。

一聲鳥雀掠過長空。

十來個奴僕婆子撐傘,簇擁著一輛青軸馬車下山,車內傳來婦人的笑聲,一位管事嬤嬤站在馬車旁,在同馬車中的婦人說笑。

「夫人這會應當放心了罷,小年輕就是這樣,性子犟,一時想不開都是有的。這事急不得,得等他們自己想通。」

嬤嬤一副過來人的口吻。

「遠的不說,就說我們家那個不爭氣的,先前看都不看他表妹一眼,老婆子我嘴都說爛了,他還是不肯成親。強扭的瓜不甜,我這個老婆子也曉得這個道理,想著不如重新替他表妹擇一門親事。」

婦人的笑聲從馬車中傳出:「他又後悔了?」

嬤嬤咧著嘴角笑:「可不是,腸子都悔青了。」

嬤嬤沒臉說,連著嘆息兩三聲,又好笑又氣惱。

「先前我恨他是個榆木腦袋,沒想到開了竅,他比誰都會。所以說姻緣急不得,還是得等緣分。」

婦人握著團扇:「我如今就盼著他們兩人重歸於好,兩個都是好孩子,可惜性子太左了些。」

馬車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茫茫雨幕中。

謝清鶴高高坐在馬背上,漆黑瞳仁映照著點點雨珠。

油衣披在肩上,擋住了滂沱大雨,謝清鶴一身長袍不染半點雨水。

他黑眸動了動:「那是錢家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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