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鳶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眼前忽然晃過明宜慘不忍睹的死狀,沈鳶心口驀地一滯。
她害怕蘇亦瑾成為下一個明宜。
沈鳶顫巍巍抬起雙眸,喉嚨泛起陣陣苦澀。
一雙眼睛忐忑不安望著謝清鶴:「你想做什麼都可以,只要陛下……放過他,留他一命。」
一滴淚水從沈鳶眼角滾落,正好砸落在謝清鶴手背。
溫熱滾燙。
謝清鶴黑眸晦暗深沉,他啞聲,手指往下,一點一點圈住沈鳶的手腕。
「朕想做什麼都可以?」
他臉色陰翳,狹長的黑眸低垂。
背對著燭火,沈鳶看不見謝清鶴臉上的神色。
可她無比清楚謝清鶴這樣的聲音是何意。
身上處處都是疼的,沈鳶手忙腳亂推開謝清鶴,身子蜷成一團,瑟縮在錦衾之下。
謝清鶴泰然自若,他坦然看著沈鳶將那身破敗不堪的中衣披上,看著她躲在錦衾下瑟瑟發抖。
謝清鶴無動於衷,甚至連眼皮都懶得抬起。
「這麼快就想出爾反爾了?」
他沉下聲,「過來。」
落在沈鳶臉上的目光刺骨森冷,如臘月寒風。
沈鳶顫抖著起身,手足無措。
謝清鶴不為所動:「自己坐上來。」
沈鳶臉紅耳赤,她如今衣衫不整。
中衣輕薄,如淡雅光暈罩在沈鳶身上,勾勒出纖細柔弱的身影。
身前的雪白若隱若現。
紅暈染腮,沈鳶坐在謝清鶴膝上,坐立難安。
謝清鶴神態自若,他眼中掠過幾分嘲諷譏誚,「不是說做什麼都可以,這麼快就想食言。」
「我沒、沒有。」
沈鳶無地自容,她雙手扶著謝清鶴的肩膀,紅唇牢牢抿在一處,唯恐發出一點聲音。
身上疼得厲害,無一處是安然無恙,沈鳶苦不堪言,卻一點也不敢說。
她忍著疼。
雙足踮起,撐在地上。
汗珠泅濕沈鳶的鬢髮。
……
將至天明時,殿中終於傳來傳水的聲音。
謝清鶴盥漱畢,起身上朝。
偌大的棠梨宮只剩下沈鳶一人,宮人垂著眼眸上前,餘光瞥見沈鳶身上的紅紅紫紫,一張臉憂心忡忡。
「主子,奴婢伺候您沐浴罷。」
她小心翼翼扶著沈鳶起身,沈鳶如驚弓之鳥,往後退開半步。
宮人的手尷
尬頓在半空。
沈鳶眼珠子轉動半周,後知後覺宮人對自己的稱呼變了。
她喃喃:「……主子?」
宮人眉開眼笑:「冊封的旨意是剛下來的,恭喜主子賀喜主子,陛下親自下旨,冊封主子為貴人。」
從今往後,宮裡不再有沈姑娘,只有沈貴人。
宮人還說了什麼,沈鳶都沒聽清。
她竭力忍著身上的不適:「你先下去、下去。」
宮人驚慌失措:「主子可是身子不適,奴婢這就去找太醫過來。」
「不必——」
沈鳶幾乎吼著出聲,嗓音還有淚意。
身子無力,沈鳶頹然閉上雙眸,「你先出去罷,這裡不用你伺候。」
她一步步行至屏風後,由著熱水漫過自己的身影。
棠梨宮處處都是謝清鶴的人,沈鳶不敢放聲大哭,她雙手牢牢抱著雙膝,咬著手指無聲啜泣。
水聲淅瀝,沈鳶耳邊滿布著汩汩的流水聲。
她又想去抓自己的手背,又想抓起道道血痕。
指尖撫上手背的前一瞬,映在水面上的身影抖了一抖。
沈鳶想起了謝清鶴的警告,想起了那雙黑黢黢的眸子。
那雙眼睛陰沉,不安和恐懼如影隨形。
沈鳶身影顫慄,不由自主想起自己被關的三日。
好吵,好吵。
外面又在下雨了。
沈鳶雙手環臂,她不敢去抓自己的手背,手指無意識撥動著水面,像是要抓住什麼救命稻草。
可水面上空空如也,除了水還是水。
沈鳶眼中漲滿淚水,無助又絕望。
她慢慢由著自己的身子下沉、下沉。
沈鳶一點點沉到水底。=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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