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骨在膝上敲了又敲,當初在天香寺山腳下,蘇亦瑾送給沈鳶的,也是馬踏飛燕的金書籤。
謝清鶴薄唇勾起:「只是讓你做了書籤?」
劉掌柜目光閃躲。
崔武冷斥:「看什麼,老實點。」
劉掌柜不敢再瞞,跪地求饒:「沈貴人那會還托草民為她找船。」
那是沈鳶嫁入蘇府前夕,若那夜她不曾在渡口找到沈鳶,只怕沈鳶早就坐船離開汴京。
謝清鶴黑眸諱莫如深,沉吟不語。
劉掌柜聲淚俱下:「就、就只有那次,後來我就沒再見過沈貴人,求陛下明鑑。」
他哐哐朝地上磕了三個響頭。
謝清鶴淡聲:「端午那夜,有人見過你下水。」
劉掌柜窘迫:「我、我本來想假裝失足掉入江中,想博我家那位的可憐,這事我以前也幹過,只不過這回被、被看穿了。」
樁樁件件,都對得上。
回宮路上,崔武隔著車窗回稟。
「劉夫人立秋都會陪弟弟回老家採藥,如今她還在老家,想來還得一兩個月才會回來。」
「採藥?她弟弟是郎中?」
「是,她和弟弟感情甚好,兩家常有往來。」
稍頓,崔武又補上一句,「端午後,劉夫人的弟弟也常帶著么女來書坊,」
一點也不避嫌。
那會金吾衛還在陵江上四處搜人,若劉家真敢收留沈鳶,還明目張胆請郎中過來醫治,那可真是狗膽包天。
崔武不信有人會不顧妻子家人的性命,平白無故收留一個非親非故的人,故而只傳了劉掌柜去問話,並未往下查。
他抬頭盯著車簾:「陛下是覺得,劉掌柜有問題?我立刻讓人再去查。」
「且慢。」
一隻手挽起墨綠帘子,謝清鶴晦暗不明的一雙眸子出現在車窗後。
「劉夫人的老家,在何處?」
……
平州。
秋霖脈脈,土苔潤青。
昨兒下了一宿的雨,今早起來天色灰濛濛的,烏雲濁霧,遮天蔽光。
山中霧氣瀰漫,入眼只能瞧見白茫茫一片。
劉夫人早早喊沈鳶起身,美名其曰上山找吃的。
沈鳶戴著斗笠,身後有模有樣跟在劉夫人身後,踩著鞋印往前走。
山路崎嶇,青松拂石。
奇花異草隨處可見,落在飄渺雨霧中,如身在雲端仙境。
螢兒身上挎著的草藥袋子是沈鳶拿油布做的,不怕雨淋。
她人小,可卻利索,翻山越嶺比誰都快。
螢兒雙手攀著藤蔓青石,吭哧吭哧朝前爬去,時不時還朝沈鳶伸出手。
「姐姐,我扶你。」
沈鳶哭笑不得,也被挑起鬥志:「不必,我自個……」
一語未了,沈鳶踩著的山土鬆軟,她差點往後栽去。
劉夫人眼疾手快拖住人:「仔細點。」
螢兒又從上面爬下,指著鬆軟的山土道:「這種石子是不能踩的。」
她學著長輩教訓自己的模樣,給沈鳶講起道理。
沈鳶以前雖也爬過山,可那山比不得眼前這座陡峭,她不禁好奇:「今日也是上山找草藥嗎?」
螢兒嘿嘿一笑:「不是。」
她拉著沈鳶往上爬,吭哧吭哧低頭擺弄樹下的一處雜草。
「是來找菌子!」
下過雨,土壤濕潤,山中菌子眾多,玲琅滿目,有五彩斑斕的,也有菌蓋呈現青綠色的。
不出片刻,螢兒的草藥袋子已經裝得鼓鼓囊囊。
沈鳶提著草藥袋子往上掂了掂,笑道:「這麼多,你吃得完?」
螢兒搖頭晃腦,為自己辯駁:「爹爹說,我正在長身子,可以多吃一點。」
螢兒收穫頗豐,沈鳶的竹簍卻是空空如也。
螢兒好奇:「姐姐不喜歡吃菌子嗎?」
沈鳶赧然失笑:「不是。」
劉夫人撥開雜草,又拿樹枝趕走地上的白蟻。聞言,一手撐在枯樹上,一面轉頭。
「沈姑娘可是不識得菌子?」
沈鳶窘迫點頭
。
她一路相中的菌子都是有毒的,故而到現在還是兩手空空。
劉夫人不以為然:「無妨,我教你。外鄉人都這樣,前兒還有人不懂,直接拿菌子啃著吃,結果中了幻術,一直說自己是只山雀,窩在枝頭上不肯下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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