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壽宴,百官齊聚,想來會有不少出色的郎君和姑娘們在,不如趁這個機會為弟弟妹妹們也定下婚事?」
周瑾想了想,若非搖光提醒,他早就將那些弟妹們拋在了腦後——
當初的對手或是死了,或是悄無聲息的活在自己的王府,不敢冒頭招他的眼,呆在皇宮的都是還未成年,沒來得及出宮開府的,一個個都老老實實的隨太妃們呆在西苑,無甚需要在意的。
「搖光說的是,便按你說的做。」周瑾並不在意。
到時候隨便指個人就是,他想著,搖光心中多少應當還是有些不痛快的,所以才會尋了這麼個由頭。
搖光略笑了笑,她本就是趁機說說,若答應的太痛快了,皇帝不免多想。
左右,皇帝的生辰在八月,迄今為止還有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三個月,已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了。
說罷這件事,搖光又和皇帝聊了些不痛不癢的話,而後便打發了他。
待到皇帝離開,她便起身離開,先用早就準備好的水洗了手,力氣略有些大,弄得手上的肌膚都泛了紅,面上神情卻始終淡淡,無喜無怒,面無表情。
周瑕侍在一旁,見狀沒按捺住輕輕握住了搖光的手,取了帕子為她擦拭。
「嫂嫂,莫氣。」他關切的看著她。
平安和喜樂帶著人退到外面的殿中,偏殿只兩人在。
搖光目光掃過,轉身靠近周瑕的懷中,伸手拂上他的脖頸,自領口劃入。
指下的肌膚順滑溫熱,如上好的暖玉,輕而易舉的就驅散了她的煩躁。
搖光忍不住喟嘆一聲。
「我不氣,只是煩。」早在做下決定的時候,搖光就斬斷了所有感情,如今,只剩下不得不虛與委蛇的煩躁。
周瑕的面頰早在搖光的手落進衣內後就已經染滿紅暈,眼中亦不由浮現了水色,帶著些許渴求。
但聽了搖光的話,他還是掙扎出了一片冷靜漠然出來,道:
「眼下這樣太慢了些,不如我——」
直接殺了皇帝,刺殺也好,下毒也好,總好過留著人整日這樣讓嫂嫂心裡不痛快。
「噓,」搖光抬頭,輕輕搖頭。
「他的性命無甚要緊。」搖光噙著笑,聲音淡淡,但卻莫名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但不能影響到你我。」
「阿瑜,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光要度過,而且要快活的過,莫要讓無關緊要的人破壞。」
聞言,周瑕眼中盤桓的殺意才慢慢散去,又化作滿目的柔和和希冀來。
幾十年的時光,他和嫂嫂。
「我聽嫂嫂的。」他乖順的說。
「乖。」搖光微笑,抽出被他握著的手捏著他的下頜,周瑕配合的彎了肩背,垂下頭,接住了搖光的那個吻。
只是淺淺的一個,搖光手指下滑在他的喉結處,看他忍不住的吞咽滾動,下頜繃緊,不由微微笑起。
在周瑕處,她才知,自己原也是有些惡劣的。
不然,怎麼會這麼喜歡欺負他。
「嫂嫂。」周瑕難耐的喚,卻始終不曾抵抗,只是用含著水意的眼看著搖光,無聲的祈求她的垂憐。
搖光略笑了笑,沒再壞心眼的逗弄他,收回了手。
可周瑕非但沒能鬆口氣,反倒越發不滿足起來。
他想要更多。
更多。
「兩個月的時間,皇帝開始有些著急了。」搖光輕輕為周瑕整理著衣襟,輕聲道。
「該準備下一步了。」
周瑕始終聽她的話,從未多問。
有些朝臣們在他背後說的話,周瑕十分贊成。他的確是嫂嫂座下走狗,而走狗是不需要知道太多的,只要忠實執行主人的命令就行。
從前如此,往後亦是。
「嫂嫂準備怎麼做?」
低頭看著搖光的動作,周瑕在變快的心跳中道。
搖光神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淡下來。
「皇帝膝下無子,若能誕下第一個孩子,自有無限尊榮富貴。」
這是在她旁觀皇帝接近女色就定好的計劃。
不算高深,也不算陰險,如行雲流水般自然,但她知道,一定會如她所想那般。
「可陛下不能使人有孕。」
周瑕隱約猜到了搖光的意思,開口試圖問的更明白。
「就看那些宮女裡面,有幾個聰明人了。」搖光輕聲細語,說,「阿瑜,讓你的人幫她們一把。」
「假孕也好,借種……也好。」
「話不用說的太明白,旁敲側擊,總有人會按捺不住的。」
就算周瑕不問,搖光也是會說的,不然她擔心這小子會把事情做得直接——
比如直接找人使那些宮女有孕。
搖光相信這種事周瑕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