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匕俄丹多點點頭,看上去十分贊同。
朝大將軍現如今是個半聾,除非面對面地講話讓她辨認嘴型,否則她是根本不知道對方在說些什麼,又或是說沒說話的,眼前這人顯然是將此事給忘了,半晌不見有人回應,朝汐眨著眼愣在原地。
容翊十指翻飛,手上動作異常靈巧,也不知道在鼓搗一些什麼,讓人眼花繚亂。
直到身後傳來匕俄丹多那鬼狐狸低低的笑聲,容翊方才如夢初醒一般,抬頭向她看去。
朝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二王子,我把你找來是治病的,不是來添堵的。」
「抱歉。」容翊歉意一笑,將手中的東西放下,又倒了杯茶給朝汐,看著她道,「坐吧——跟我說說具體怎麼回事,跟在你身邊那小丫頭只說你將吃完藥後便失聰了,此事當真?」
「差不多吧。」朝汐點點頭坐下,含糊道,「就那麼回事。」
「差不多?就那麼回事?」容翊不解,「那到底差了多少?又是怎麼回事?那藥阿澤也在吃,可並沒有出現你這樣的情況。」
朝汐揮了揮手,看上去有幾分不耐煩:「就是那麼回事唄,還能怎麼回事?一不小心就把你給的藥吃完了。」
容翊瞠目:「一不小心吃完了?兩個月的計量,你一不小心就給吃完了?」
朝汐「唔」了一聲撓撓頭,面露尷尬。
「朝汐,你知不知你這樣一不小心的後果會是什麼?」容翊沉聲道,「那藥的效果非比尋常,它關係著你與阿澤的性命,你若是不將實際情況告知於我,我又怎麼幫你?」
匕俄丹多又點點頭,眯起眼睛,仿佛狐狸成精一般:「就是就是,大敵當前,你可別連累我。」
朝汐的眼神在面前的二人身上來回奔走。
「就......唉,行行行,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她嘆了口氣,隨後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是如何在面不改色心狂跳的情況下吞完了整瓶的藥丸,又是怎麼在千鈞一髮之際被耳邊轟然而起的鳴響擾亂了準頭,最後又因禍得福地精進了視力。
容翊聽完後,臉上愕然了片刻,半晌沉默不語。
倒是匕俄丹多,這鬼狐狸像是突然看見了什麼稀罕物件一樣,從塌上一躍而起,湊到朝汐身邊,左一圈右一圈地來回打量她,甚至還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身上沒被盔甲覆蓋住的衣料,上躥下跳,哪裡還有半分病秧子的模樣。
「可以啊你。」匕俄丹多咂舌,「我要是按你這種方法吃藥,只怕是早就去底下見你爹了。」
朝汐白了他一眼:「說點人話,別逼我揍你,客死他鄉不是什麼好事,衣冠冢我都不給你留。」
匕俄丹多訕訕地收回手。
「他說的是實話,是藥三分毒,一般人若是真的按你這種方法服藥,只怕是早就去跟閻王報導了。」容翊把匕俄丹多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站起來,走到朝汐身旁替她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