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晴整個人僵硬得像是從冰窖里拿出來的:「你讓我緩緩......」
朝汐搖頭失笑,打趣她道:「我說殿下,這受傷的是我,我都還沒說要緩緩,您這緩個什麼勁兒?」
桑晴咽了口唾沫,呼吸急促了好一會。
「還有,將北漠十二部,幽州十三京,燕雲十六州全部劃給西域各國,兩江府以南地區歸順南珂羅,大楚遷都至中原東部,受琉球管轄,並且......並且要將亦清送去丘慈和親,從此大楚向西域諸國年年納貢,歲歲稱臣......」
桑亦清是桑檀唯一的女兒,今年才五歲。
朝汐勃然大怒:「放他娘/的狗屁!」
她這一掙,血水又一次涌了出來,桑晴一把按住她,本就提心弔膽,她這一下更是險些將自己的心都嚇出來了。
這麼長時間積壓的幽怨與哀愁終於爆發,桑晴忍無可忍地沖她吼道:「別動!」
兩人沉默地對視了一會,朝汐的神色陰晴不定,好一會才聽她說道:「我不動了,你繼續說吧。」
「除此之外,他們還逼著瑾瑜下令,讓韋淵將江南地區全體水師駐軍即刻撤回,楚河自此分河而治,東南水師退至河內,河外至南海一帶全部劃歸南海遠北區。」桑晴目光沉沉,手上卻十分輕柔地替她將血水擦去,頓了頓,又繼續道,「還有賠款......」
朝汐默不作聲,可脊背又繃緊了幾分。
「我看瑾瑜這次是真的意識到了你是對的。」桑晴在她的傷口上撒了些止血的藥粉,然後拿過一旁乾淨的紗布,替她包紮,「早朝的時候他氣得要斬來使,被我給勸住了。」
朝汐嘆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他這真是氣糊塗了。」
桑晴抿了抿唇,沒吭聲。
就在這時,朝雲從帳外跑了進來:「將軍,將——殿、殿......殿下......」
桑晴回過頭,恰巧撞上朝雲的目光,四目相對之下,朝雲硬生生愣在了門口,與大長公主大眼瞪小眼。
朝云:「......」
她真是覺得自己有點流年不利的意思,這是第幾回了?怎麼每次她們家將軍跟大長公主在一起的時候都能讓自己碰上?到底誰是故意的?
是她?還是她們倆?
朝汐眨眨眼,總覺得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麼事,她清了清嗓子;「怎麼了?」
朝雲這才回過神來,忙道:「將軍,皇上來了!車駕就在大營門口,馬上就進來,你看......」
朝汐不想見桑檀那個沒良心的小混蛋,自己這會兒身子又乏得很,連覺都不夠睡,哪還有心思去應付他?
「他來幹嘛?」揮了揮手,不耐煩地道了句:「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