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月昭沒想到,原來身邊這麼多人向著他,她渾然不知。在她自認為絕望放棄這段關係時,人人都在明里暗裡撮合。
所以人為幾分,緣分幾分,誰說得准。
他問:「可以親了嗎?」
他環住她的腰身,她往後仰,「不可——」
他猝不及防扣住她的頭,將尾音吞噬。
——
郭緒為不知哪兒得知消息,又來鬧一番,苦大情深,醉酒迷離,心痛難捱,鄭月昭第一次半信半疑,第二次已經不思考這個問題。
冷靜看著他,劃開他的手機打通話記錄第一條,撥通。
如她所料,是女人,女人從夜場趕來,周遭的香水和酒精以及包廂皮革味道混雜,她退後一步,給他們留地兒。
女人半摟著人帶走,計程車揚長而去。
鄭月昭在想,他心裡真的有童知茜嗎?
也許有吧,在寂寞夜,無聊時,被某個片段激起過往回憶時,他是喜歡的,如果用數學裡的極限概念,應該趨於無窮小。
他更愛自己,愛自己深情款款的假象,心疼自己求而不得的遺憾,僅此,不能再多了。
鄭月昭也由此發現,童知茜是真的用時間,一寸一寸將他挪走。
而這一次,她不用友人來處理,而是站在他的面前,像看街邊醉漢的冷漠,讓他別來纏著了,等婚禮辦完,她要搬到新家。
童知茜真的是風風火火的女人,雖說衝動,但她的果斷和迅速一點不帶猶豫,緊鑼密鼓的籌備婚禮,雖有倉促,但已是極大限度的理想婚禮。
童知茜不讓人當伴娘,只要何芸樺,說她結過婚。
鄭月昭拍桌:「離婚是案底嗎,見不得光?不行,這伴娘我必須要當!」
「你們倆,在我痛苦得死去活來的時候,居然看笑話打賭,並且當事人一點好沒沾到,算什麼朋友?」
童知茜正試婚紗,哄著人:「那不也是希望你幸福嘛。」
鄭月昭不聽,她眼里,兩人是一夥。
當然,玩笑歸玩笑,婚禮那天,兩位伴娘一左一右陪著她走上T型舞台。
所有鎂光燈匯聚一束,即便只是綠葉,和坐檯下當看客是兩回事。
她和童知茜的種種,童知茜趾高氣昂看她的那一眼,給她出氣,罵她沒出息,騎著自行車,帶著耳機你追我趕,對著大海許願的少女,在經歷渣男後,磁場一次比一次低,心疼卻又無可奈何。
幾番風雨里浮沉,終於,她走向了幸福。
鄭月昭只願,所有的祝福,美好與好運,都匯做滾燙的鎂光燈,只打向她。
成恆宇坐檯下,他的眼底只有身側人,只是看她站上面,他就迫切的想擁有屬於他們的聲勢浩大的,夢幻的婚禮。
當VCR播放愛情線,那些被人忽略的愛意藏在各個縫隙里,新郎借著VCR畫外音念起一封信,說她以為的偶遇,實際是蓄謀已久。
是他的自述信,不過兩分鐘,鄭月昭終於卸下擔心,為朋友的真摯愛情泣不成聲,妝花了,哭得多少有點丑。
她沒注意,台下攝像頭對準她,替她記錄著,只為嘲笑不顧形象,詮釋笨蛋美女四字的某人。
第63章
到丟捧花環節, 童知茜故作無意掃視,轉身調向,花束穩穩落在她的手中。以前站在台下, 她從未動過參與心思, 她不信, 一束捧花能代表什麼。
她站在角落, 本不想爭的,視線盯著新娘毫無目的的出神。可捧花在空中劃弧形, 穩當落下, 她下意識伸手。
反應幾秒, 情緒不斷波瀾, 怔松神情泛開,漾起笑。
是一種喜出望外的感覺, 身邊年輕單身的女性鼓掌恭喜她,歡呼著, 真摯地祝福她。這項環節, 設身處地才能切身體會, 被幸福砸中, 好似天註定的, 喜悅像水柱,不斷蓄積水池中。
她下意識探向台下,是他勁拔身姿,隔著人群,看著愛人。
她提著裙擺,小跑奔向他。
司儀的話語聲, 像偶像劇里朝愛情奔跑時的背景音——
空氣里洋溢著幸福與歡樂,這束承載幸運和愛的手捧花落在新娘摯友手中, 我們相信,伴娘會將這份幸福延續下去。
他走到台邊,穩穩接住她,轉了半圈落地。
那一雙雙探究,好奇與八卦的目光以及手機鏡頭,落在他們身上。
他們不是主角,她適時鬆開,不忘舉起捧花在他眼前晃了晃,俏皮又嘚瑟的眼神。
婚禮後,那段視頻悄然傳在各大群里,郭緒為轉發進群里,【原來小丑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