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採薇看了崔鴻雪一眼,他們默契地沒有再提那件事,就當是翻篇了。
拋開他騙她的事情不談,崔波就是崔鴻雪,她實在是沒什麼好不高興的。
昨天晚上的他,也確實讓她很滿意。
今天的崔相大人,也沒什麼讓人不滿意的。
崔鴻雪拿著從書房裡帶出來的印鑑,昨晚在他回來之前,她早已把他的書房翻了個底朝天,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出於何種目的,或許是一種知道他是崔波以後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占有欲。
就是那種,崔波現在都混得這麼好了,她得在他的地盤上搗亂撒歡的感覺。
可是他現在直觀展現在她面前的只是崔鴻雪,是手攬大權的崔鴻雪,他手上的印鑑,與之比起來,陶採薇追逐了半生的東西仿佛都不值一提了。
就在不久之前,她父親得到的官職還足以讓陶家雞犬升天,祖墳冒青煙。
現在這位崔相大人,三言兩語就能顛覆一切。
陶採薇道:「父親、母親,家裡的生意有祁姐姐照看,沒事的,你們就在京城留下吧。」
她口中沒說出來的話也許是:「京城裡大有一片天地,家裡的那些生意已經算不上什麼了。」
陶家之前做生意一直堅守一個準則,那就是不做河首府以外的生意,只做實業,陶家開織布坊、開糧油店、開香料鋪等等,掙的都是辛苦錢,實打實靠勞動換取收益的。
但現在他們在京城了,陶採薇想起昨晚在崔鴻雪書房看到的那些東西,她想她在京城,有全新的事業要做。
恰好就在符秀蘭也拿不定主意的時候,崔府到訪了一位不速之客。
陶採薇見了他,感到有些難堪,這位她從前的男僕,現在頂著崔鴻雪的皮強娶了她。
而全大人,不對,陶採薇突然想到:「全大人,你之前就知道崔波就是崔鴻雪了吧。」
這個事實讓她減緩了一些對全大人的愧疚,並且她萬分不想把自己沒有嫁給某個人而歸為一種愧疚,她不是一個物件兒,她沒有嫁給誰也不會造成任何對某個人的損失,她嫁給誰,也不是對誰的獎賞。
只能說一句有緣無分罷了,至於愧疚或者是虧欠,那是沒有的,畢竟也沒有什麼道歉或還情的方式是嫁給一個人。
相對應的,不嫁給一個人,也不構成虧欠。
至於全大人的的確確在此事中遭受的損失,陶採薇自然有別的方式補給他。
聽到她的問話,全修傑無奈笑了笑,舉起手道:「可別怪我啊,是這小子當時打死不承認,還說什麼自己要做一輩子崔波。」
崔鴻雪冷冷盯著他道:「全大人,你來我家裡做什麼?」
全修傑正色道:「我是來跟你們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