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他,李嘉麗看見這個單詞時臉色蒼白無比,她已經想到了五年前被困在白房子裡供人凌辱的少女——那棟白房子離這個「療養院」只有三百米。
徐長嬴和李嘉麗當時調查白房子的時候,其實抬起頭就能看見這棟顏色鮮艷的建築,只是他們完全沒有想到,這個建築里還困著十幾個同樣命運的omega。
離開的時候,徐長嬴站在彩色房子前,看見了一株在風中微微搖曳的皇后葵。
徐長嬴抵達聖塔瑪爾不到五小時就將收集到的物證發回了桑托斯,而停留在實驗中心的蔡司立刻將其與AMSC的非法航線證據一同發給了北美分局。
雖然通過AGB的特殊通道,徐長嬴等人不需要漫長的值機,但高強度的奔波還是讓徐長嬴靠在夏青的肩上昏睡了過去。
剛在聖保羅機場落地,徐長嬴就收到蔡司的消息,北美分局的人已經開始行動,接下來就只要靜靜等待一晚上。
那一晚上沒有人睡得著,徐長嬴記得很清楚,因為這一夜是調查LEBEN的轉折點。
一旦成功逮捕了唐閎蘊為首的唐家人,AGB就能夠獲得至關重要的LEBEN運輸網的情報,為後續抓捕屋大維、提比略等關鍵成員提供關鍵的證據。
會議室里,除了徐長嬴和夏青,幾乎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點起了煙。
在氤氳的煙霧之中,處於南回歸線上的這座城市即將迎來了夏季的日出,徐長嬴看著落地窗外的朦朧天光,百無聊賴地轉著手裡的手機。
終於,徐長嬴像是想起什麼,他打開了手機,登錄了快一個月沒有登錄的微信。
因為一直在國外活動,徐長嬴微信好友少得可憐,不過是重案組的方溥心和趙洋他們幾個,再加上唐攸寧和夏青。
蔡司那個美國華人不用微信,他們只用郵箱和電話聯繫。
徐長嬴一登錄微信,只見手機界面就開始瘋狂刷新,不斷叮叮噹噹跳出了幾十上百條微信。
徐長嬴嚇了一跳,以為是邵巧巧他們找自己,結果等加載完了才發現全都是唐攸寧一個人發的——應他的要求,在去阿布達比之前徐長嬴關掉了他的免打擾。
「幹嘛呢,」坐在一旁鬍子拉碴的趙洋揉了揉眼,對著手忙腳亂將手機關靜音的徐長嬴道,「你和夏青挨著一起坐還要聊微信嗎?談戀愛的精力都這麼逆天嗎?」
「怎麼可能,我剛登錄微信,」徐長嬴一臉無語道。
趙洋和齊楓一起湊上去看著徐長嬴手裡的手機,只見一個戴著墨鏡的潮男自拍頭像旁赫然顯示著99+的紅點。
「我以為誰呢,」趙洋一臉無趣地收回了視線,打了個哈欠,「原來是小三啊。」
「滾滾滾,瞎說什麼,」徐長嬴一邊低聲慍怒道,一邊將手機往夏青那邊挪不給他們看。
說著,徐長嬴隨手點開了那聊天框,只見界面刷的一下就跳到了大半個月前,從LSA大會那天開始,唐攸寧就開始了哭泣表情包和「學長你怎麼樣」「學長你怎麼不理我」「學長你現在在哪兒」這類廢話轟炸。
徐長嬴手都要滑酸了,還沒有滑完一個星期的量——這個瘋子一天要發30多條。
三分鐘後,徐長嬴終於一路滑到了最後,他感覺他都要被跪地痛哭的小熊表情包洗腦了,界面拉不動的時候,他還有點不適應。
最後一條是前天。
看上去還是打完電話後發的,
-學長,我們以後再見啦^-^
也許是因為和徐長嬴打過電話,唐攸寧心情很好,不再發之前那個崩潰大哭的熊,而是揮手道別的小狗。
這都什麼,徐長嬴一邊在心裡吐槽著,一邊隨手保存了表情包。
但他現在還是不好給唐攸寧消息,於是徐長嬴習慣性點開了那個頭像,想要看一下他的朋友圈。
下一秒,徐長嬴的手僵住了,渾身的血液也徹底冰冷凍結。
一切都很正常。
除了那行灰色字體,但極為刺目的小字。
-該用戶已註銷帳號。
在轟轟隆隆的耳鳴中,徐長嬴好像聽見了會議室門被匆匆拉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