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載著一行人的車輛已經有了逐漸減速的趨勢,林楚易心下瞭然,看來是目的地快到了。
隨後的一切完美地按照計劃進行著。
下車時明明還是一群人,但隨著大家沿著小道慢慢前行,不知不覺間,只餘下了牧熠,以及他牽著的林楚易。
這是一條被熹微的燭光點綴的夜晚小道,前路隱藏在黑夜中,道路的盡頭看得並不真切。
路不太長,但牧熠走得慢極了,還剩幾步行至盡頭的時候,他好像想說些什麼,迎著細微的海風,牧熠近乎停下了腳步。
但是林楚易沒有給他說出口的機會,只是握緊了一些這人的手,然後堅定地邁向道路的盡頭。
「噔、噔、噔———」
忽然間,暖橙色的燈光以二人為中心依次綻放開來,照亮了近乎半邊天際。林楚易眯著眼睛適應著眼前的光亮,為了保持尊重和給自己留下一些神秘感,他沒有去打探牧熠這次要給自己一個怎樣的求婚。
於是待到視線再次清晰,真正看清了眼前的場景時,林楚易忽而有些眼熱,他輕輕地錘了一拳身旁人:「唉,你真是的。」
牧熠整個人有些緊繃著,看到林楚易的反應,是喜歡的模樣,這才放下心來。
而後,他順著對方錘過來的手,將人拉近自己懷裡,自己的臉上這才帶上了笑:
「阿易,自然界的日出太過轉瞬即逝,但這是一場專屬於你的、永不落幕的日出。」
兩人被近乎一望無際的橙黃色簇擁著。
之間是一些模仿雲霧質感一般的造景,像是火燒朝霞般的雲彩落在了地上,落在二人眼前。
而金黃紅橙燈光沿著縫隙潑灑傾瀉開來,為那些雲霧鍍上爛漫的色彩,又燒紅上半邊夜晚漆黑的天幕。
那雲霧之中,點綴著大片同色系的鮮花,嬌嫩精神且絢麗異常,給過分亮眼的場景填上些新鮮的靈氣,似夢似幻。
就聽牧熠又出了聲:
「我不打算將這些拆卸掉,以後它們會交由專人打理,鮮花也好,燈光也好,只要你想看,這些永遠會以最完美的樣貌等待著那你。」
林楚易認認真真地聽著,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牧熠要說很重要的話。
「阿易,今天現場就只有我們。」
牧熠的聲音發澀,他邊說著話,邊退開來一些,單膝跪了下去,手裡舉出一小簇早就準備好的手捧花:
「意思是,今天的一切你都有可以後悔的機會。」
「在過去的這一年裡,我自我反省了許多,分手的原因在我,是我個人的狂妄自大,以及過於理所應當而忽略了你的感受……但是我在努力改正這些錯誤。」
他頓了頓,笑著搖了搖頭,說:
「我本來背了很多情話,但是大概是太緊張,現在大腦里只餘下了一片空白,那我就問一句最重要的話。」
「阿易,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林楚易也笑了,沒想到牧熠還能緊張成這樣,他沒有正面回答,但是接過了那一簇手捧花,而後狀似不經意地問:「你是不是沒準備戒指。」
單膝跪在那兒的男人這下真有些愣住。
他知道林楚易一直覺得戒指的意味太重,因此雖然自己確實有為此拍下過許多顆鑽石,但最終還是遵循對方的想法,不願意讓他套上這枷鎖,給人留足了後路。
牧熠張了張嘴,但就見下一秒,林楚易從口袋裡掏出了一件物品。
這是一個戒指盒。
在林楚易的示意下,牧熠將他打開來,裡面靜靜地躺著兩枚對戒。
牧熠瞳孔大震,隨即,林楚易的聲音從耳邊響起,頗有些無奈的意味:「我就知道你,對,我是說過戒指很像綁定兩人的枷鎖這樣的話,但是,如果是你的話……」
他難得叫了眼前人的全名:
「如果給我帶上這戒指的是你的話,牧熠,我是願意的。」
牧熠怔怔的,有些不知道如何反應一般。
就這麼僵持了數秒。
就聽不遠處傳來了一道很熟悉的聲音,恨鐵不成鋼一般大喊道:
「我的哥!!我楚易哥都說到這份上了!!你倒是快給人帶上戒指啊!!!」
這不是傅璽那小子的聲音嗎?
他不是應該在國內待著,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牧熠意識到了什麼。
像是印證他的猜想似的,忽然間整個場地的燈光又亮了一些,忽然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了許多人,全是熟悉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