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蕪菁笑道:「有點麻煩。」
先前戰鬥之時,他的靈能便幾近乾涸,不僅如此,陳佩蘭這具身體體能太弱,還頻頻受傷,如今更是由於失血過多,齊蕪菁的眼前已經有黑影重疊,犯起了眩暈。
他後退一步,正要故技重施,再造傀儡,豈料跟前卻忽然躍來一個人。
齊蕪菁呵道:「怎麼不等我死了才來?」
桑青道:「正因為你快死了,我才不得不來。」
齊蕪菁道:「那方怨靈更難纏,你去幫其他人。」
「少君這話是真心還是假意?」桑青覺得很有意思,「要我幫別人,卻在我身上烙奴紋?」
「哦。」齊蕪菁手抖不止,地上的花莖正在蔓延,「現在給你解了。」
桑青道:「好啊,解開後,我第一個便殺了你。」
齊蕪菁這才將目光放回他身上,幾息後,他虛弱地笑出了聲:「報復心太強,做狗不過關。金鍊子沒了哦。」
「我早知你是個騙子。」桑青一腳踩斷地下喝血的花莖,攬過齊蕪菁的腰,將人抱高。他偏過頭,露出頸側新鮮的牙印,卻被齊蕪菁一把推開。
少君搖搖頭,抗拒道:「不喝了……血好難喝。你可不要小瞧我,我還能——」
「還能?是不能。」桑青心情有些差,笑就變得狠,「你要死了,我也得死。少君,要我求你麼?」
少君渾身發軟,昏昏沉沉的,聞言瞧他,眼神卻很亮。
他說:「唔……好啊。」
第18章
桑青果斷道:「那我求你。」
「哈,求我也沒用。」齊蕪菁卻推開他,心情舒暢,「不喝就是不喝。」
桑青不惱反笑:「早有預料。」
音落,他猝然掐高齊蕪菁的臉,將咬破的手腕橫向卡進齊蕪菁的口齒之間!少君瞪大雙眼,發出「唔」的抗拒聲。
可桑青的傷口很深,血流如瀑,亟亟灌進齊蕪菁的喉口,倉皇間,少君被猝然嗆咳到反嘔
「……咳、放肆!」齊蕪菁抬手狠狠扇了桑青一巴掌,將人踹開,「我殺了你!」
桑青踉蹌兩步。他的嘴角破了,流了血,可當他抬眼,瞧見少君口中儘是未下咽的鮮血,居然很歡愉:「恭候少君。」
「你很想死?」齊蕪菁拽下他的領子,雙目猩紅,「我這就讓你如願,好嗎?」
桑青攤開手,露出一副無所謂的神情。
正在這時,與食屍人搏鬥的傀儡神形俱滅,一具殘破的傀儡身轟然倒在齊蕪菁跟前。齊蕪菁偏頭吐掉嘴裡的殘血,冷聲道:「我現在沒空收拾你,滾遠點!」
他推攘開桑青,從腰間摸出一張空白符紙,下一瞬,符紙忽然懸飛在半空,一分為二!
蔡齊光詫異道:「雙相符!可佩蘭君一人……」
所謂「雙相符」,便是兩種屬性截然相反的符紙,常人所用便是相互抵消,但在緊那羅門手中卻大不同,他們能運用無生果庇佑之下的箴言,使得兩符並非相剋,而是相生!可獨獨有一點,一人無法同時運用兩種屬性的咒訣,否則符紙還未做成,施咒之人先被自己剋死了!
桑青奪過蔡齊光的短笛,揮擋開怨靈。他來到齊蕪菁身側:「自古以來,雙相符就沒有一人使的道理!」他拿走其中一張符紙,撕成碎紙,「不知死活,總叫人費心!」
「先別講大道理,我沒蠢到送命救人。」齊蕪菁只瞥了眼,又掛上一對符紙,「繪陣召傀成不了,這裡人太多,陣法會亂。」
桑青哂然:「繪陣召傀,雙相符……還差個『三注水』,是不是要一起使出來?」
「我倒是想,但條件不允許,無生果的眼瞳血世間早沒了。」齊蕪菁繪好符,忽然問 ,「你瞧見我的刀了麼?」
桑青道:「刀斷了。」
齊蕪菁說:「就是要斷刀。」
桑青抬眸,眼神一暗:「不給。」
「早有預料。」齊蕪菁等候已久,終於將這話還給他,露出個惡劣的笑,「熒惑君,這笛子來日再賠!」
話未說完,他伸手就搶。然而桑青反應更快,立時將手中的兩截斷笛舉高:「別想著賠他,先好好想想怎麼補償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