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燭雪君的力量前無能為力,只能任由那兩道虛無的外力將舌拉出來。
可惡。
齊蕪菁發出「唔」的反抗聲,下一瞬,他忽然在三千界的銀瞳里瞧見了自己的模樣。
他的舌面不知何時爬滿了咒紋符號,此刻被三千界玩弄著,像是有關色慾的詛咒標記。
「咳!」
三千界撤了靈能,少君的舌這才得了自由,但因為口腔受到了類似於褻玩的攪弄,齊蕪菁含不住的太多了,導致他不停地嗆咳。
灼痛感遍及全身,齊蕪菁在被操控的失落中明白了一件事,三千界將咒下在了他的舌面,伸出來便能看見。
三千界好像很喜歡看人瀕死,祂目光欣賞:「從今往後,你要活在我的注視之下,每一刻。」
這是個監視他的詛咒,他做什麼三千界都能知道。
哦。
齊蕪菁滿不在乎,然後偏頭瞧了眼三千界的唇,吻了回去。
然而他和三千界侵略性的吻不一樣,少君的吻不倫不類,一邊啄吻,一邊啃咬。
好像一定要吻出血吻出痛,這片刻窒息和沉淪才夠刻骨。
齊蕪菁將口中的血全部吞了。
三千界泰然道:「你不會接吻,你只會咬人,你是小狼麼?連這個也要父親教?」
齊蕪菁食髓知味,舔掉唇上的余血:「都是野狼教給我的,你什麼都沒教過我。」
三千界辯駁說:「我教過你許多。」
齊蕪菁道:「倫理之事從未教過。」
三千界後仰靠著座榻,笑道:「已經教過了。」
齊蕪菁伏在祂胸前,譏笑道:「是亂倫還是褻神?當著信徒的面墮落沉淪交姌……」
三千界眸中一暗:「叫我。」
齊蕪菁拉扯起祂的佛珠,騎坐在祂身上:「世間的通行口令里沒有哪一條允許你我……」
三千界滿不在乎:「那世間便是錯。」
齊蕪菁問:「骯髒就是路麼?」
三千界看著齊蕪菁玩弄盤算自己的佛珠,和小時候一樣:「那是禁令,禁令是死門,你不要闖。」
轎外,太監捏著嗓子,高聲道:「落神夜盡,天定四子,落神庇佑,』貪、嗔、痴、念』——」
轎子迴轉,沿著長街離開,信徒的目光被遠遠甩在身後。
齊蕪菁說:「可你帶我闖了,你將我拉入泥潭,日夜同墮。父親,你又將我推進死門。」
三千界目光玩味:「你求神讓神死,我便求我自己讓你與我同死。無青,禁令使人上癮,我必須讓你永遠記得我。」
不知為何,這話讓齊蕪菁心亂了一下。
他想起方才三千界允下的求神語,忽然神色一凜!齊蕪菁摁向三千界的心口,仍摸到一手鮮紅的濡濕。
還沒等三千界阻止,齊蕪菁已經扯開了祂的外賞,露出血肉模糊的胸膛。
三千界有一瞬間的皺眉,不過這個微小的錯愕很快轉化成了強烈的興奮。祂任憑齊蕪菁打量、茫然和困惑。
這些表情太珍貴,也太令人上癮了。
齊蕪菁緊抿著唇,他的目光游移在三千界胸腔上的白玫奴紋上。看著看著,少君忽然笑起來,他毫不留情地嘲諷道:「父親,奴紋已經消失,你我之間的鎖鏈早就斷開,你為自己重新畫了個新枷鎖,是分不清當狗和當神的區別了麼?」
三千界心口上的疤呈不規則的玫瑰花狀,是當日祂借齊蕪菁戒指上的銀刺,一筆一划在皮肉上雕刻下來的。
然而很快,齊蕪菁就發現了不對勁。
三千界胸膛處的血不是從「玫瑰」流出,而是自祂心口處數條未癒合的口子滲出。
這傷口的形狀太眼熟,像齊蕪菁的刀。
他抬眼,以一種不知是驚愕還是驚喜的目光看向三千界:「父親,你的傷不是可以自愈麼?」
先前三千界以桑青的身份呆在他身邊,為他供血時,齊蕪菁依稀記得桑青的頸側總會自動出現一道長長的傷口,待齊蕪菁吸食完鮮血過後,傷口便莫名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