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會！」
曹紅枝背著雙手走了，員工們也逐漸回到自己的崗位，只有寧曉娥湊到尹漫身邊，還來不及為重逢尹漫而歡呼，就開始為她擔心：「尹漫，你是不是得罪新主管了啊？」
看到熟人寧曉娥，尹漫心情好了些，沒回答這個問題，只問她：「你幾天前過來的？」
「面試完的第二天我就過來上班了，我已經來了兩天，你別說，我這兩天已經摸透了這位新主管的脾氣，這位新主管的脾氣主打就是一個摸不透。」
尹漫：「……」
這似乎是句廢話。
寧曉娥急著辯解：「我說真的，我還沒見過脾氣這麼古怪的領導，時好時懷的，有時候看著挺好相處，有時候看著又太過嚴厲，真搞不懂她，所以啊，我勸你還是要注意點，別和她起矛盾。」
「你看你剛才頂她一句，她不就立馬給你安排清潔工的活兒了麼？」
「寧曉娥！」已經走遠的曹紅枝回過頭看到和尹漫交頭接耳的人，忍不住大吼一聲。
以為自己偷偷說人壞話被抓個正著，寧曉娥一陣心虛，立即往自己崗位跑。
跑之前還小聲在尹漫耳邊交代：「等會兒休息的時候再聊，我先溜了。」
看著飛快走遠的寧曉娥，尹漫收回視線，只得去找清潔工劉姐。
劉姐三十來歲的年紀，眼尾魚尾紋很深，笑起來重重的三條褶印，令她平白無故添了幾歲。
大概尹漫一來便被主管針對，劉姐對她態度算不上熱情，但也並不冷漠，只是公事公辦的態度。
劉姐帶著她去登記領了一套工作服，以及清潔需要的工具：一隻桶，一把拖把，一條毛巾。
之後便領著她來到超市南面，給她劃了一塊區域，「這邊幾個貨架都由你負責，仔細擦乾淨就行，還有地面，如果顧客有什麼髒東西掉了，要記得及時清理。」
「哦，對了，還有一點，幹活的時候不要妨礙到顧客，木桶不能放在公共區域擋路。」
尹漫認真記著，點點頭道：「好的。」
「那你就開始幹活吧。」清潔工是最不需要什麼技術含量的工作，一般人很快就能上手，劉姐交代完該交代的事情，轉身要去忙自己的事。
臨走前看到這位新同*事一直態度良好，不像剛才頂主管的話那樣不識抬舉，忍不住開口提醒了一句：「今天領導們來開會，主管難免重視了些，你只要在領導們還在的時候不要犯什麼錯就行。」
尹漫聽到這句善意的叮囑，對著劉姐笑了笑，「謝謝提醒，我知道了。」
第一天上班就被曹紅枝安排做清潔，尹漫心知肚明對方的用意。
大概孫艷給曹紅枝做過思想工作吧，這樣的舉動一定引得曹紅枝對她心裡更加芥蒂。
雖然相處時間很短，交集不多，尹漫已經將曹紅枝性格猜得七七八八，這人心眼是真小，以前那點事看來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翻篇了。
不過她主要是想過來學點經驗，從底層干起本來就是她的初衷，做清潔的活也無所謂。
這超市里也不只有曹紅枝一個人，雖然曹紅枝性格不怎樣，但這些員工看起來都還蠻好相處。
寧曉娥就不用多說了，這位劉姐其實心腸也還不錯。
尹漫拿著劉姐帶她領來的工具，去專門的水槽接了水，打濕毛巾開始擦貨架。
大超市的貨架不比雜貨鋪，都是金屬質感的又長又高的架子。
一個貨架擦起來也挺費力。
尹漫手腳利索，很快把自己的任務完成，她檢查一下地面，看到沒什麼需要清理的，抬頭看了一下另一片區域躬著腰看起來有些吃力的劉姐，主動走了過去。
「劉姐，我來幫你擦擦吧。」
劉姐很是吃驚，「你的區域這麼快就做完了？」
「嗯，做完了。」尹漫一邊拿毛巾幫忙幹活，一邊和劉姐搭訕：「劉姐，你腰是不是不太好？」
尹漫猜得不錯，劉姐的腰的確不太好，「嗐，都說清潔工工作容易，其實也不容易，天天搞衛生，天天弓著腰，長期以往哪裡受得住？」
「也是，這麼幹活……」
尹漫話沒說完，就聽得身後一陣斥責：「這片的清潔工呢，怎麼沒人來處理！」
這是曹紅枝發怒的聲音。
尹漫一聽，預感不妙，連忙趕回自己負責的區域。
只見曹紅枝指著地上一灘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哪裡冒出來的綠豆色粘稠液體，怒視趕回來的尹漫：「這灘髒東西你準備什麼時候處理？」
「我馬上處理。」尹漫說著要去拿拖把。
「站住！」曹紅枝沉著臉走到她面前，「你剛才幹什麼去了？」
尹漫如實回答：「是幫劉姐去了。」
「你自己的活幹完了嗎？」曹紅枝冷著臉問。
「幹完了。」
這話惹得曹紅枝面目通紅，指著地上一堆髒東西，冷聲質問：「你再說一遍，你幹完了？」
「你丟著你自己的活不干，跑去給別人幫忙，你還好意思狡辯？」
尹漫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