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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她立刻關機,又拉開門,對守在門外的灣島仔說:「去跟宋援朝講,VOR向右偏離5桿,加足油門開半個小時,再將VOR偏離向左7桿。」

她講的是航行過程中,駕駛船隻時的術語。

灣島仔心裡有點疑惑和不安,因為他們現在是行駛在茫茫公海上,行駛的坐標和路線都是預設好的,一旦偏離預設線路,就很有可能在公海上迷路。

萬一再遭遇雷暴或者巨浪,這艘醫療船會被海浪掀翻,撕裂,撕到渣都不剩。

所以在航行過程中貿然偏離方向是件很危險的事,也可以說是件蠢事。

要是別人這麼幹,灣島仔不但不答應,還要罵兩句呆痴,痴線一類的髒話。

但下命令的人是陳柔就不一樣了。

她嫌悶熱,把那件髒兮兮的軍裝外套脫了,身上是一件穿了三四天,沾滿血跡的,米白色的修長T恤,那T恤襯的她腰肢份外纖細,盈盈一握。

而她說話的功夫,抬腳朝著虎哥的屁股輕輕一踹,就把虎哥屁股里那把匕首給踹出來了,她也不是在跟他商量這件事,而是在給他下面命令,給他下完命令,她眉鋒一挑,看醫生:「給虎哥開點消炎藥消消藥,別讓他就這麼死了。」

虎哥可是海盜,公海海盜,他的手段和殘忍是連香江道上的大佬們都要膽怯的。

但要說曾經的他是一隻猛虎,現在就是一隻乖貓。

他的直腸是被陳柔捅破的,他痛不欲生,但當聽說她願意讓人幫他動手術,他趴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多謝多謝,多謝陳小姐的救命之恩。」

他的直腸破了,一直在漏屎,在流血,這屋子裡一股血腥加屎臭味,船艙空氣又不流動,得虧醫生的鼻子被打爆了,夠幸運,聞不到。

鄺仔和瘦妓女,阿涵幾個趕著來看熱鬧,剛到門口就全都被熏吐了。

反觀陳柔,她似乎沒聞到臭味,也不恐懼,不疲憊,審完人立刻又回了聶釗的房間,找體溫計,幫她昏迷,高燒的丈夫去測體溫了。

鄺仔和阿涵不比別人,才剛剛認識陳柔,他倆是早就認識她的,此時對視一眼,同時打了個寒顫,因為現在的陳柔從性格到身手,沒有一樣像原來。

原來的她溫柔,善良,賢淑,而且她還特別乖巧,從小就知道自己要嫁入豪門聶氏,做聶氏的兒媳,是以不論做任何事,都要先考慮聶家,考慮聶釗。

本來她競選港姐時,是當年所有評委皆看好的冠軍選手,才剛剛參賽就接到五部戲的邀約和七八個代言,要真想進,她將從此星途璀璨。

但就因為有報紙批評了她,說她從藝會為聶氏抹黑,她當時就激流涌退,退賽了。

她也特別在意聶釗和聶家人對自己的看法,上聶家做客,永遠做小伏低,就在僕人面前都表現的特別謙卑,甚至從來都不會大聲說話,腳步都輕的跟貓似的。

但現在她變了,她走路帶風,手段狠辣,她原來見了聶釗就會羞澀,忐忑,臉紅,會表現的特別不自在,但現在她看他時跟看虎哥,看灣島仔沒什麼兩樣。

聶涵和鄺仔不知道陳柔這是怎麼了,也很迷茫,因為他們不知道當聶釗醒來,當他看到他曾經溫柔賢淑,小貓咪一樣的新婚妻子變成個冷酷無情的女殺手會怎麼樣,但他們雖說沒有挨過陳柔的揍,但只要看到她就莫名的害怕,害怕極了!

他們還好奇一點。

要知道,聶家上下,從聶二太太梅潞到家裡的菲傭們,習慣的都是曾經那個溫柔小意,默默無聞又殷勤的陳柔,當現在這樣的陳柔回到聶家,聶家人又會怎麼樣。

……

也算不幸中的萬幸了,這一夜,從菲律濱海到南海,整個公海明月高懸,萬里風平,海面平坦而溫柔,醫療船駛在溫柔而平靜的海面上,馬不停蹄趕往了香江!

明月高懸的深夜,香江,聶家。

家主聶榮有習慣性的失眠症,輾轉半天才剛剛入眠,那不,剛睡著就被人吵醒,然後,就聽說小兒子被人綁架的消息了。

第19章 一睜眼,又看到他的新婚太太在揍人

聽說弟弟被綁,聶耀沒敢耽擱,第一時間敲響了父親臥室的門。

來開門的是他母親梅潞,因為丈夫有失眠症,入眠困難,她陪宿的時候向來一動都不敢動,甚至連呼吸都不敢粗的,今晚好容易聽到丈夫入眠,剛剛才鬆了口氣,猛然聽到砰砰砰的敲門聲,立刻起床,推門而出。

還以為是那個沒眼色的傭人,她正準備斥責一頓的,開門見是兒子,小聲說:「你向來是個知深淺的,今天怎麼這麼冒失,你阿爸才剛剛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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