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很有耐心,但陳柔顯得很不耐煩,語氣也很惡劣,她抱起雙臂,一副居高臨下,盛氣凌人的態度,說:「他叫宋援朝,還有,梅先生,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命令你,從現在開始,他將接替你的職務代理保鏢隊長,麻煩你通知主席吧。」
現場別人都是下屬,雖然陳柔語氣惡劣,但他們不會表露不滿。
不過有一個人既是聶家的主人,而且跟梅寶山關係很不錯,那就是被陳柔打爆了鼻子的聶嘉峪,他為了學絕招,一直待在現場。
剛才一見宋援朝,聽對方講的是大陸官話,他就不大開心。
畢竟這年頭香江人,尤其是富豪階層,因為即將回歸嘛,最討厭的就是大陸人。
而現在,陳柔居然想架空梅寶山,讓一個大陸人當保鏢隊長,他當然不願意,要反對,所以梅寶山只是蹙眉,還沒說話,聶嘉峪就說:「陳小姐,你有點抓馬喔。」
攤開雙手,聳肩,他又問:「一個大陸土鱉做我家的保鏢隊長,憑什麼?」
安秘書也覺得很不可思議,回頭看管家明叔,明叔也是一臉見了鬼的樣子。
陳柔自打回來,相貌還是原來的,但性情大變,他們也都在嘗試著適應,可當他們終於適應時,她就要給他們來次心理暴擊,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當然,他們不說話,有聶嘉峪幫忙表達。
他雙手在胸前打叉,堅定的說:「不可以,讓那個大陸仔滾蛋!」
梅寶山畢竟四十多歲的人了,倒是比較從容,他拍了拍聶嘉峪的肩膀,示意他稍安勿躁,又對陳柔說:「聶家的安保一直是我在負責,即使要移擔,也需要一定的時間,我知道三爺出了那麼大的事情,陳小姐您對我的能力有質疑,我也會認真檢討自己在工作中的失職,也虛心接受您的批評,但安保隊長的職責,恕我不能移交,而且我相信,主席也不會同意您的決策。」
陳柔依然抱著雙臂,步履緩緩,她靠近了梅寶山。
她的淨身高有172cm,在女性中算是高的,梅寶山是標準的東南亞體格,也就170cm的身高,所以當她靠近時,是可以居高臨下看對方的。
而隨著她靠近,梅寶山自然要往後退。
他退,陳柔就逼,他再退,陳柔再逼,直到將他逼靠到牆上,退無可退。
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和凝視中,輕啟紅唇,她說:「我丈夫是通過聶氏董事會一致決議的下一任聶氏主席,你們都是他的職工,我是他太太,當他身體不適,一切事宜就該由我做主,我再重審一遍,這個無需你同意,只是一個通知。」
安秘書,管家和梅寶山都是成年人,還好,還管理得住自己的表情。
聶嘉峪還是個半大小子,沒經過事兒,喜怒都還浮在臉上。
陳柔得守著聶釗,直到他度過昏迷期,醒來,所以說完話,她邁著大步走到重症室門外,往椅子上一坐,就翹起了二郎腿。
聶嘉峪隨後追到,來了句:「陳小姐,你是不是被瘋狗咬了?」
他這是語言攻擊,堪稱惡毒。
也知道陳柔擅長,一邊說還一邊觀察著,謹防被陳柔暴打。
但這回她並沒有打他,不過她的表現,足以讓安秘書和管家,梅寶山幾個表情失控,她翹著二郎腿,似笑非笑:「怎麼,你是條瘋狗?」
聶嘉峪罵人不成反被懟了回去,愣了一下,直接飈髒話:「叼你老母喔!」
陳柔並沒有罵他,也依然在笑,但是她說:「聶嘉峪,這是你最後一次說髒話,再敢多說一句髒話,我這個做嬸嬸的,會把你滿嘴的牙全部打掉!」
聶嘉峪愣住了。
安秘書看一眼管家明叔,攤手聳肩,眼神那叫一個複雜。
梅寶山雖說還從容,但他的額頭上密密麻麻往外滲著汗珠,打個哆嗦,他掏出手帕來,不停的揩著額頭上的汗。
聶嘉峪雖然狂,但他挨過打,也記得疼,聽陳柔說要打掉他滿口的牙,生生閉了嘴,轉身去找梅寶山了。
梅寶山揩完了汗,穩了穩神,朝著陳柔鞠了一躬才說:「是我糊塗,我都忘了,陳小姐跟三爺已然註冊登記,就是家中的三太太,我也該口稱您叫三太了。」
再說:「三太,我去向主席匯報外面的情況,三爺就有勞您照顧了。」
他們這幫人,從秘書到管家再到保鏢隊長,還有個小少爺,就是組成聶家內宅的全部了,也是幾個大頭頭,幾人全都領教了陳柔的囂張跋扈,蠻不講理,此時魚貫而入,找聶榮匯報事情去了。
陳柔正坐著,驀的抬頭,就見一個穿著一套青色毛呢面料西服,還打著領帶,身材瘦削而挺闊的男人從病房裡走了出來。
乍一看,她還以為是聶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