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是天性中攻擊力特別強的性格,所以她能做很優秀的軍人。
但就像上級領導說的,攻擊力強的人都很容易應激,所以古人才有激將法一說。
她下意識就要來一句:你以為我是怕你不成?
但抬頭對上聶釗的眼神,她剎那間就明白了,他給她用的正是激將法。
他是個成功的商人。
而成功的商人都是很善於察顏觀色,揣摩人心的,這是在不著痕跡的套路她。
不知道他身上是不是還有別的病,總之面色蠟黃,看上去虛弱到不堪一擊,這樣子的他打又打不得,碰又碰不得,偏他還小狗站在糞堆上,冒充大狗的架式。
陳柔又覺得好氣又覺得好笑,推他:「已經很晚了,去休息……」
聶釗伸手一拉,倆人就變成打情罵俏的樣子了。
陳柔的忍耐心也用完了,估了一下,當然只敢用了三分力,準備搗他的鼻子。
但就在這時有個身影一閃,電梯裡多了個人:「小叔,細娘?」
陳柔一把推開了聶釗,看來人:「聶嘉峪,你怎麼回來的?」
「細娘,現在是周末啊,明叔派人接我回來的。」聶嘉峪說著,摁開門:「小叔,小鄺仔和明叔還在等你呢,說要確定明天手術的細節,對了,明天咱們一起去醫院吧,明叔說人手不夠,不許我單獨去醫院。」
聶釗顯然也剛才想起自己還有事要辦,轉身就走,但陳柔也在問了:「什麼手術?」
聶嘉峪剛想說什麼,聶釗接茬說:「嘉峪你來,我有事跟你講。」
「我等細娘等了好久,而且我們都住樓上,我要跟她一起上樓。」聶嘉峪不情願。
聶釗一臉平淡,說:「我給你漲零用錢。」
又對陳柔說:「只是個小小的小手術,你去休息吧,明天你也休息,不必去醫院。」
「細娘再見,明天一早咱們再聊。」聶嘉峪說著就竄出了電梯,乖的像個寶寶。
陳柔以為聶釗要動的應該是鎖骨處的手術,也就再沒多問,上樓了。
聶釗眼看電梯合上,問聶嘉峪:「明天想去醫院看你阿公?」
「還有我二叔,梅姨娘呢,聽說他們都病了,我想去看看。」聶嘉峪說。
聶耀和梅潞,兩個大活人,對外可以說他們生病了,家裡頭,聶涵不會亂說,傭人也全部封嘴了,但聶嘉峪,還有聶家的親戚,交好的朋友們跟前都得有個交待。
不然媒體問起來他們亂說,狗仔就會來跟拍,拍出東西可就麻煩了。
聶釗邊走邊說:「當然可以,但你二叔和梅夫人在哪裡我也不知道,這個得問你阿公,明天一早到了醫院,去問你阿公他們在哪兒。」
聶嘉峪莫名覺得小叔這話有點怪,但他也沒多想,半大男孩,還在愛錢的階段,他更關注零花錢:「小叔,零花錢一月漲多少啊,我想買台新電腦。」
他不是喜歡玩,而是收集,市面上但凡有新電腦出來他都要第一時間買的。
聶釗沒回答這個,卻問:「我明天做什麼手術?」
「痔瘡啊,我也有,但鄺仔說我不需要動手術,堅持用藥就好。」聶嘉峪說。
明叔正好從小廳出來,聶釗就不跟聶嘉峪廢話了,逕自轉身進了臥室,等明叔進來才說:「明叔,我不希望阿柔知道我……搞點錢,去把嘉峪的嘴封了。」
其實老闆有痔瘡這種事各方面都是要瞞著的,不過是聶家屬於遺傳痔,男人們都有,今天鄺仔順便給聶嘉峪開了點藥,就把風聲給傳出去了。
明叔鞠躬:「是我思慮不周,把消息傳播出去了,嘉峪那兒我來處理。」
最近聶釗痔瘡都沒痛過了,今天更是忘了痛,這會兒提起來他才發現自己火辣辣的痛,但還是強忍著對明叔說:「聶主席也該出院了,問問他,要怎麼處那兩個。」
明叔一愣,旋即先問:「二爺他……還活著嗎?」
聶釗已經進洗手間了,沒有回答他。
明叔又在外面說:「三爺,梅夫人怎樣處理都可以,但是如果二爺真的去了,您和老爺之間的隔閡這輩子怕是就消不了了,您還是要慎重的。」
聶釗說:「告訴你家老爺,他兒子病了,症狀和韓玉珠一樣,剩下的他自己考慮。」
明叔稍微一琢磨,明白了:「所以您是想讓老爺對外宣布,就說二爺病了吧。」
梅潞和聶耀即便不死,在如今的聶家,聶釗也不會再允許他們出現在公眾面前了。
這個消息要有人站出來向外傳達,但那個傳達人不會是他,而是聶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