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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剛從女婿家出來,就見三輛政府的車呼啦啦進了院子,為首的車牌直接是深A.00001,前後左右全是警車開道,可憐老頭在供銷社吃拿卡要了半輩子,但也沒見過1號車呀,眼看著車進來,腿一軟,直接從三樓滾到一樓,頭都摔破了。

這會兒有出氣沒進氣,眼看命都要沒了呢。

世事無常,人嘛,總也不過趨炎附勢之輩,可憐書記老婆在廠里橫行了半輩子,今天卻落得個老爹頭破血流,人都硬了,毛紡廠卻無一人伸援手的地步。

想想也是真夠慘的。

因為陳柔堅拒,而且一再表明自己只想吃點李霞做的家常飯,別人也就都散了。

當然,高廠長自掏腰包,大魚大肉買了一堆來,還派了兩個女職工來給李霞幫忙做飯,力爭要服務好港商太太。

陳柔於自己從來沒有生活過的家很新奇。

就一間臥室,一張床,床單被套都洗褪色了,兩隻枕巾上滿是雜七雜八的補丁,打開柜子,裡面倒有幾套衣服,但也看得出李霞生活的簡樸和窘境。

在柜子的角落裡看到一個包裹,聽著李霞還在廚房忙碌,她提了出來。

一打開,就見裡面是一沓軟綿綿的小被褥和小衣服,全是新棉花和新布料,有一沓白紗帛質的尿介子,針腳縫的格外綿密,這應該就是小時候她用過的尿介子了,摸上去可真舒服。

包裹里還有萬紫千紅的爽身粉,郁美淨的嬰兒面霜,還有一瓶一看就價值不菲的嬰兒魚肝油,這些應該也全是李霞給女兒準備的,而陳柔抬頭看柜子上,沒有別的化妝品,只有一塊油紙包著的豬油潤膚膏,那東西到她記事時也才5分錢一棒。

「是不是想找雙拖鞋穿,我忘了給你拿拖鞋了,快來試試,這是我自己衲的底兒,我自己勾的。」李霞猛然出現在門口,陳柔連忙把東西推進去,關上了柜子門。

李霞的拖鞋用的是外面賣的塑膠底,自己用毛線勾的墊子和面子,穿著很舒服。

她其實想把多餘的人都打發走,單獨跟李霞待一待的。

但那當然不行,她把阿發和小丁打發離開,安秘書和聶釗要責備他們的。

她換上拖鞋又回到臥室,李霞又在門口說:「我男人半年才回一趟家,我的床單被套也剛洗過,不髒的,你要累了就躺會兒。」

在別人需要客氣,但在自己家當然不需要,陳柔也知道自己要是坐下或者躺下李霞心裡會更舒服,於是坐到了床沿上,笑著說:「好。」

李霞總想盯著位這姑奶奶家的小妹子多看看,又怕唐突人家,回廚房去了。

陳柔看到柜子上有本相冊,於是捧了過來。

一翻開就是一張大合照,應該是10年前照的,一幫青澀的大小伙子。

她一眼就看到她的上司岳國麒了,那是他18歲的時候,梗著脖子倔兮兮的,她爸陳恪就站在岳國麒的身邊,一貫的沉鬱目光,有種西北男人特有的憨勁兒。

照片上有幾個用筆塗黑了臉的黑糰子,看上去怪怪的。

這難不倒陳柔的,照片用筆塗過沒關係,只需頂光就可以看清。

她看到有支手電筒,把它打開,再把照片拿到陽台上,頂著太陽光舉起來,找合適的角度補上電筒的光,就可以爆掉黑跡了,仔細一看,她不由感慨老爹的心細。

被塗黑臉的人當中就有宋援朝,濃眉大眼國字臉,一身正氣。

所以她爸跟宋援朝是戰友,證據就在這張照片上。

她算是明白了,這幫人是一起上過前線的,這是他們上前線之前的合影。

之後全部調到了深市,有的去了特種部隊,還有的轉到了特警部門。

而像宋援朝那種執行特殊任務的,為了保護他,所有戰友都會把他的照片塗黑。

陳柔上輩子才16就被岳國麒提溜到了部隊,然後在他的威脅和恐嚇,大棒加偶爾一顆水果糖的驅趕下一路成長,但她沒見過宋援朝,可見他應該也犧牲的很早。

而那天在機場,當她沖向陳恪的時候,宋援朝心裡應該很怕吧。

他和她的父親,那一張照片上所有的人,一起經歷過戰火硝煙,到如今依然奮鬥在最危險的崗位上,甚至為了對方的安全,連照片上的臉都要塗掉。

而他們最終也將默默的犧牲在各個不知名的角落裡,然後變成岳國麒每每開心,或者難過時叨在嘴上的煙,以及他總掛在嘴邊,罵她和戰友們的那句:「知不知道在我的戰友里我是最差勁的一個,嗯?就你們,驕傲個屁,跟我那些老戰友相比,你們這幫小王八犢子就是一群混蛋,窩囊廢,乳臭未乾的小毛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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