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正常的地方是,那小伙是個聾啞人,說不了話。
但今天,聶釗他們出門早,恰好8:30他經過大街,而隨著女檢察官進了辦公大樓,薛部長又盯到一個小伙子,也是奇怪,同樣有身份證和暫住證,而且一掏就掏出來了,但奇的是,這個小伙子問半天不吭聲,說話伊伊呀呀,好像也是啞巴。
梁利生來得早,就在現場等聶釗。
聶釗一下車,當然直奔梁利生,天氣很熱,車上有冷氣,聶釗還專門吩咐過,叫陳柔不要下車,但他才下車,她也下車了,還邁著小跑步走向了遠處。
聶老闆滿額頭的黑線,他太太怎麼回事,又去幹嘛了?
梁利生和薛部長又不是約好的,只是恰巧碰到而已,看老闆在望那邊,他笑著說:「巧了,老闆,那位是我朋友,不過他的武裝部是個窮單位,政府不打算搞改造。」
武裝部,一聽就又是個由軍人組成的單位。
聶太太也是厲害了,分明現在的她跟大陸,跟那幫軍人並沒有干係,可她似乎總能跟那幫人只要一見面,就打成一片。
而就在陳柔朝著薛部長走去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竟然都不要身份證和暫住證了,轉身就跑,恰好一輛公交車在關門,他一躍而上,人已經沒影兒了。
「他媽的,你給我站住!」薛部長大吼。
追了兩步又跺腳:「身份證和暫住證呢,不要了嗎?」
陳柔追上前,說:「薛部長,給我看看這個人的身份證。」
薛部長回頭一看,大驚:「聶太太?」
可真巧啊,今天又碰面了。
他拿過暫住證和身份證,說:「四川小伙,應該是來打工的,聾啞人。」
其實站在未來來客的角度看,那個小伙子怕不是四川人,更不是聾啞人,而是,精明如郭家兄弟背後的大佬,找了一個非常專業的作案團隊。
他們要造的,是在這個年代,特警都很難查清楚的大案,要案。
不出陳柔所料的話,案子的背後主謀就是張子強無疑了,但他的人是從哪裡雇的,做完事之後,又準備怎麼逃脫法律的制裁,這才是真正有意思的點。
畢竟在上輩子,他要到1997之後他才會落網。
逮捕,並審理他也是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他的財產最終沒有被追到。
他犯過的案子挖出來的也只有三成。
他的親人,最終也逍遙法外,快活一生。
而要陳柔猜得沒錯,促成那一切的,就在於如今,他給大佬擦的髒屁股。
從薛部長手裡接過那張身份證,還是黑白照片,名字都是鋼筆手寫的。
陳柔也不禁感嘆,這年頭做警察是真不容易,既沒有實時監控,更沒有電腦比對指紋,查驗血型,光憑兩隻眼睛和一雙手就得破案子,又談何容易?
但她畢竟是從將來來的,盯著身份證看了片刻,她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她說:「這身份證就不是那小伙本人的,丟了,他明天再做一張即可。」
薛部長撓頭:「怕不能吧,身份證也能造假?」
在大陸或者不能,但在香江,這種老身份證隨便一個油印店都能做。
想做多少就能做多少。
一個人,想改什麼身份就能改什麼身份。
當然了,一旦他造下案子,警察千辛萬苦找到他老家,或者查無此人,再或者有人,但是個傻子智障,甚至於,人可能早就死了,那麼,案件的線索也就斷了。
第349章 天上人間
雖然在84年就有了第一代身份證,它也採取了網印+塑封的形式來防偽,在八十年代的大陸,印刷廠也基本都是國營的,而身份證要到90年左右才全民普及。
所以在目前,哪怕公安們,也很少見有身份證造假的。
而在整個九十年,大把兇殘至極的殺人犯,都是通過造假身份證,再用掛失複印件,又重新補辦新的真身份證的方式逃脫法網的。
那些案子基本也要到兩千年,指紋和血型對比技術成型,有電腦資料庫之後才能水落石出。
而在剛剛改革開放,人口流動加速,但是技術跟不上的年代,多少老刑警為了破案,就生生累死在破案的路上,或者是工作崗位上了。
薛部長經陳柔提醒,再揉了揉身份證,又掏出自己的來做比對,發現問題了:「還真是,這個假身份證的塑料,明顯不如我的真身份證質量好。」
但他又說:「我記得那小伙的相貌,等下班了去趟公安局,讓他們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