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陳柔上車,再把車門一關。
好吧,陳柔最不願意看到,但也得忍著的一幕要出現了。
濃眉大眼的陳恪竟然也叛變了,他本一臉嚴肅,但是替孩子扣好了安全帶,後退一點,突然眉毛一挑肩膀一聳:「阿遠,跟表叔說再見呀,再見見!」
不說王寶刀哆嗦了一下,陳柔都覺得辣眼睛。
已經生了,就塞不回去了,但她希望阿遠能快點長大。
周圍的人只要一見他就會突然變異,陳柔實在有點受不了了。
目送她的車離開,王寶刀感慨:「怪不得九龍的古惑仔都叫她大小姐呢,真牛!」
陳恪卻是嘆息:「她憑的可全是能力,沒有別的任何加成。」
但王寶刀說:「可她偶然就碰上張子強的消息,這算運氣了吧?」
陳恪搖頭:「不,那種運氣,是她實力的一部分。」
能把一個風雲激盪,天天血腥械鬥的地方變成現在的樣子,陳柔憑的還真是實力。
她找張子強也是,畢竟不是人人都知道他太太的名字,更不可能於街上人偶然一句話中,就準確的分辯出某件事跟張子強有關的,所以那也是實力。
而既陳柔已經幫他們找到人,那麼接下來,他們就甩開手腳,開干!
說回聶釗。
他馬上將要下班,接到梁思翰的電話,說是澳城賭王家的三少爺來香江,跟包家談姻事,又正好倆人曾經是校友,想約他去蘭桂坊,敘上一敘。
聶釗當然說:「思翰,我從來不去酒吧。」
梁思翰說:「但是今天他們包了整個酒吧,而且沒有人會拍照的。」
聶釗說:「不是因為拍照,抱歉,我要回家陪baby。」
梁思翰笑著說:「好吧,但是我兩個弟弟,他們好像都不愛回家,不愛陪崽的。」
其實就聶釗自己所見,大多數香江的有錢人但凡有了孩子,就不愛回家了。
哪怕現在外面風聲那麼緊,大家隨時都有被綁架的風險。
可是,大多數男人都是,如果在家門口掛上酒吧二字,他高低得進去看看,但如果在酒吧門口掛上家的字樣,哪怕裡面有再多美女,他們都懶得多看一眼。
聶老闆因為怕死,早就脫離了低級趣味。
而且他暗戳戳的覺得,很多男人不回家,是因為他們家的崽又丑又笨,不好玩。
就好比梁利生那幾個孫子,個頂個塌鼻樑腫泡眼,人看一眼就飽。
小阿遠可就不一樣了,每當聶釗回家他就手舞足蹈,而且那孩子的發育一直比較超前,三翻五坐基本都比大多數孩子要早上好幾天,現在馬上六個月,該要學爬了,聶釗每天忙完,儘可能的擠時間早回家,就是為了教兒子早點學會爬。
他現在雖然不把智商總掛嘴邊了,也總說兒子只要平平安安就好,但以他在商場上的好勝心,又怎麼可能不在早教方面做功課呢?
他的兒子不但外貌,成績什麼的,都將會是最優秀的。
因為當別的男人在外面摟著美女泡吧的時候,聶釗在激娃,當別的男人在賭場上吸著煙損害著生命健康,還賠錢的時候,他一樣在激娃,他的娃,當然就會優秀。
他屬於但有風吹草動,都會像兔子一樣豎耳朵的。
於亨也深切的知道這一點,所以隔三岔五,就會站在聶釗必經的路口,多年如一日,米黃色的豎領風衣,再拿一把雨傘,陰森森的盯著聶釗。
還別說,那在心理上,會是一種強大的壓力。
聶釗經常做噩夢,就會夢到於亨陰森森的頂著他,而今天跟以往不太相同的是,聶釗總覺得他那把傘有點不對勁,果然,立刻,副駕駛的宋援朝說:「噴子!」
他和坐在聶釗身側的毛子哥同時舉槍,對準了於亨。
於亨天天拿的是傘,但今天竟然是一把噴子,也就是說,他換成槍了。
又恰好車路過時是紅燈,雖然sam一腳油門直接闖了紅燈,而且車還是防彈玻璃,但聶釗依然被嚇了個不輕。
於亨就跟釘子戶鉚開發商似的,這是咬定青山不放鬆了。
宋援朝一看老闆面色不對,安慰說:「他是在給您心理壓力,你越怕,他越開心。」
聶釗能不懂這個道理?
可他確實會害怕,因為崽崽還那么小,妻子還那麼年輕,離開他,都沒有獨自生活的能力,他需要照顧他們,他就不能有任何意外。
可於亨就像一頭在狩獵的惡狼,伺機盯著,隨時在找他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