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覺得事情怕是沒那麼簡單,但暫且先不說什麼。
她指阿遠的鼻子:「把帽子戴上。」
阿遠撇小嘴巴,乖乖低下了頭,可陳柔才掏手機,他又摘掉帽子,扔了。
也怕媽媽會生氣,扔了帽子就開始笑,討好媽媽:「莽莽,莽莽莽!」
他大了,要總聽聶釗的,不帶他出門不行,小孩子要總是只見那幾個熟人,對他的社交,世界觀都有影響,而雖然據說自閉症跟孩子小時候的教育和生活環境無關,但陳柔總還是願意讓他小小的就多出去走一走,可是總得把臉遮起來。
但這小傢伙既不愛戴帽子,還不愛戴口罩,就叫陳柔特別苦惱。
不過在經過長達二十多分鐘的他摘她戴,他再摘她再戴之後阿遠終於妥協了。
沒辦法,他精力旺,媽媽精力也旺。
他軸,媽媽更軸。
已經到地方了,宋援朝停車,並說:「太太,孩子放著,我來抱吧。」
但陳柔開車門,已經把兒子綁到腰上了。
新口罩是聶涵買的,超級可愛,是一整個哆啦A夢的半張臉,配上阿遠那雙圓丟丟,黑葡萄一樣的大眼睛,再戴一頂藍色的帽子,他就是哆啦A夢本貓。
陳柔回頭說:「孩子我自己帶,你走路的時候也離我遠一點。」
其實目前的香江,宋援朝的臉,大部分人認得比陳柔更熟。
因為她但凡出鏡都會化妝,會穿的比較華麗,只要衣著普通點,一般人都不看她,但宋援朝不一樣,他跟在聶釗身後幾乎天天登報,他那張臉,香江人很熟的。
不過打扮孩子人人都喜歡,但陳柔今天大概做的有點不對。
聶涵是去日本出差的時候,專門給阿遠買的,哆啦A夢的周邊,而這幾年正值《多啦A夢》火的時候,她一路走過,不說孩子們,好多成人年都要盯著阿遠看。
一隻活體的叮噹貓,有點可愛的,人們經過陳柔,都要多看一眼。
她也低著頭,牢牢遮著孩子的帽子,閃身進了一棟小樓。
脖子上掛著兒子,進了樓就爬樓,樓梯又窄又險,臭烘烘的,黑暗的樓梯,一口氣爬了七層或者八層樓,一路爬到天台上,就連愛出門的阿遠都一口猛吸氣。
那樓梯不但又窄又黑,還臭,啊吁,可總算是出來,阿遠能透一口氣了。
不但季小鋒在,王寶刀也在。
看到小阿遠,王寶刀笑著來拉手:「泥壕啊少爺。」
再一看樓梯口,他又一路小跑,笑著相迎:「宋總,好久不見。」
宋援朝今天穿的是皮夾克,聶氏保鏢的冬款公服,但跟市面上賣的當然不一樣,市面上的雖然亮,但很硬,還有一股塑料味兒,而宋援朝穿的,雖然很軟,但又很有型,而且還有一股淡淡的皮革香,當然也貴,據說一件要上萬塊。
他知道同事們都羨慕嫉妒自己,瞪眼說:「一邊去。」
這個小天台距離張子強家不遠,而且是8樓,早在前段時間,陳恪他們找到之後,發現它的角度特別適合於觀察張子強家,於是就把它整體租了下來。
天台上有七八間房,但他們沒有用,只在這兒觀察張子強。
而今天,郭小白帶著那三個從大陸來的退伍兵,就在張子強家旁邊,一個曾經的老煙館,如果是小酒樓的,小樓的天台上,它跟張子強家就隔著一條巷子。
這也算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了。
張子強的家是最傳統的,百年前的石質老樓,四面圍起,中間有天井。
從高處看不到他,因為他家雖然也有天台,但他人不在天台上。
但是能看到那幾個退伍兵,此刻在天台上閒聊,時不時相互過兩招,扔一下飛鏢。
現場還有打鳥用的氣槍,幾個退伍兵輪換著,在用氣槍打飛鳥。
離得太遠,當然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而雖然找不到張子強,但是他可以跟郭小白通電話的,而且幾個退伍兵用氣槍打鳥,看起來只是簡單的娛樂,但是,卻能叫張子強看出他們的槍法來。
所以不必說,只要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
郭小白幫忙招募,而張子強,今天就是在面試下一回搶劫時,想要補充的新人。
他也是夠精明的,知道目前大裁軍,大陸遍地退伍兵,還個個能打,槍法也夠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