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家裡的電話,他的手機都處於警方的監控下,正常的通話他可能會用手機,但涉及加密問題,他肯定會用電子郵件。
而想抓住於光煦和他之間往來的證據,也就一個關鍵點,破獲他的郵箱。
不過他破獲就破獲唄,還故意賣個關子,就搞得小叔很開心。
聶釗止步在樓梯上,眼神欣慰:「嘉峻還真是長大了,專業看來學得也不錯。」
又掏出自己的支票簿來抽一張:「放心去玩,簽我的支票就好。」
然後他先一步下樓,走了。
聶涵瞟弟弟手裡的支票,飛著白眼問:「你打算簽多少?」
越是有錢人,其實越愛錢,而且曾經的聶耀動不動就會給他們錢,給他們禮物,但是聶釗不一樣,他是小氣鬼,除了正常的零花,從來沒給他們兄妹過多餘的錢。
聶嘉峻也是頭一回拿到獎賞,故意要讓老姐眼紅:「當然是一大筆咯,一百萬!」
雖然他們兄妹帳上都有大筆的錢,但六位數以上的動用還是要經會計審批的,會計覺得不對,就會匯報給聶釗,聶釗作為家長,哪怕不能否決,也能過問的。
一百萬對於學生來說可不是小數目,聶涵就問:「那麼多錢,你用來幹嘛?」
聶嘉峻甩著支票:「買機車咯,我打算送霍sir一輛川崎,改裝川崎。」
川崎就是陳柔那台機車了,據說得好幾十萬。
一輛好幾十萬的車,他說送就送,聶涵左右一看,小聲問:「你戀愛啦?」
聲音愈發低,她又說:「戀愛也沒什麼,跟同性也還好啦,但是嘉峻,你敢公開出櫃,爺爺就能從病床上爬起來殺你,小叔還會幫他遞刀的,你信不信?」
聶嘉峻愣了半天才明白,老姐是誤會他和霍sir的關係了。
他再甩甩支票,說:「老姐,有時間去看看腦科吧,你有病。」
……
今天聶釗開完會就早早回家了。
明叔去醫院了,不在,常媽一看如臨大敵,心說完了完了,太太和少爺還沒回家呢,她怕是要完蛋了,要被開除,滾回老家去了。
但老闆並沒有像她想的一樣大發雷霆,反而,也不知道他怎麼跟女中醫溝通的,總之,讓女中醫接替了明叔的工作,給明叔放了個長假,還承諾之後讓常媽也好好休息一段時間,當然了,帶薪休假,能休個暢快。
然後他找來安秘書,又重新把淺水灣的設計方案改了一遍,曾經準備要給阿遠做的玩樂項目統統廢掉,說是自己還要重新做規劃。
這天晚上阿遠回家,他當然也沒有生氣,更沒有發脾氣,臉色如常,還問兒子上哪兒玩去了,玩的開不開心,等阿遠像掏寶似的掏出那隻小海螺來,雖然他明知孩子是在一塊很骯髒的沙灘上撿來的,很不乾淨,但也學著陳恪的樣子吹了一下。
還別說,就那一下,阿遠超高興。
屁顛顛跑進廁所,把媽媽拽了出來,再指爸爸:「喔,xu,xuxu啦!」
他爸爸也會吹海螺呢,他當然要讓媽媽也知道一下。
因為安秘書提前打過電話,陳柔知道聶釗跟著她跑了一圈的事。
而今天晚上,阿遠就像曾經偶爾有的,非常好帶的夜晚一樣,吃得香,睡得早,半夜既不起夜撒尿,也不鬧爸爸媽媽,陳柔也要算總帳了。
照例一回折騰,聶老闆正值飄飄欲仙,太太在上位,但她突然俯下身來,笑問:「今天差點嚇壞了吧,聶主席,滿意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嗎?」
聶釗本來還能堅持一會兒,太太一句話,直接搞得他潰不成軍,丟盔卸甲。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由血緣而繼承來的,他父親聶榮的偏執,是他人生最大的缺陷,如果沒有人強制性的扭轉它,他也會陷入聶榮一樣的悲劇中。
而他和聶榮唯一的不同是,在跟伴侶的鬥法中,聶榮贏了,他輸了。
但聶榮贏得了男人的尊嚴,換來了悲劇的人生。
他從一開始就舉起白旗,放棄抵抗,可他的贏面,也是他都不敢想像的。
環上妻子,良久,聶老闆終是一聲深嘆,柔聲說:「阿柔,我以後可能還會犯很多錯誤,畢竟人年齡越大就越偏執,但是我請求你,一定不要輕易放棄我。」
陳柔自認自己的答案沒有問題,她說:「放心啦,97之前,我會無條件保護你的。」
聶釗立刻反問:「那97以後呢?」
陳柔說:「到時候再看咯。」
又說:「好啦我很累了,快點睡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