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陳柔不但沒給兒子穿小內內,甚至都沒刷牙。
但阿遠才不管那個,愣了一小會兒,他突然於他爸懷裡一個鯉魚打挺又一蹬。
這小傢伙別看臉長得乖,力氣超大,那一蹬,聶釗沒抱住,他直接摔出去了,但他自己當然知道自己要去哪兒,所以往前一趴,他倒栽蔥,已經在沙發上了。
然後小傢伙依然是直勾勾的,兩隻眼睛睜圓的看著媽媽。
陳柔覺得有點奇怪,於是拍拍手:「過來,我抱抱。」
又笑問:「是不是一覺睡懵了,都不認識媽媽了?」
但阿遠當然不是不認識媽媽,他從沙發上搖搖擺擺站了起來,走向了媽媽。
而連聶釗都還沒關注到一個細節,那就是,陳柔裹著睡袍的,但是,她的一邊肩膀比另外一邊明顯要高一點,但是阿遠看了半天,應該就是在做他最擅長的,找不同,這時他輕輕撫上媽媽的肩膀,然後輕聲問:「媽媽xi不xi,碰碰啦?」
他騎車,有時候碰一下,就會把某個地方碰腫。
而要腫了,不就會鼓起來嘛。
媽媽的肩膀不一樣高,那只有一個原因,她昨晚出去,碰碰了,碰腫了。
聶釗也才注意到,而其實他不知道的是,陳柔肩膀上,傷的反而比膝蓋更嚴重。
他快速揭開浴巾一看,好吧,聶老闆又要無能狂怒了:「怎麼沒上醫院?」
陳柔是軍人啊,她會專業處理傷口的,她說:「只是皮外傷而已。」
聶釗說:「但是萬一感染呢,萬一留疤呢,你還洗澡了。」
陳柔都沒法跟他解釋,但她耐著性子:「我的體質和我的技術,我自己信得過。」
不過她信得過,聶釗當然信不過,所以他立刻去打電話,喊醫生來了。
阿遠還在找呢,而陳柔穿的是睡褲,但是膝蓋上也纏了紗布。
這小傢伙還沒見過傷口,但見紗布包的緊緊的,就說:「這裡,也碰碰啦。」
陳柔笑著說:「但我是媽媽呀,超級厲害的,很快就好了。」
阿遠點頭,卻又突然問:「寶寶可以,親親嗎?」
陳柔一時間愣住了,還是聶釗說:「他要碰腫了膝蓋,你不總說親親就好了?」
阿遠愛騎車,也愛碰,但凡碰了,聶釗都是大呼小叫,無能狂怒。
陳柔就不一樣了,她會親親兒子的膝蓋,然後說:「媽媽親過了,馬上就會好的。」
而因為她,阿遠近來騎車越來越猛,反正哪怕撞腫了,媽媽親親就會好的嘛。
從跟陳柔的相處,聶釗發現了,愛人並不一定是性格相同的。
就好像他和太太一樣,他們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就好比在凌晨,提著兩隻高跟鞋走向燈火,她做事,永遠在他的預料之外。
而他呢,也註定龜毛又囉嗦,還小氣膽小,是她最煩的那種人。
在對待兒子方面也是,聶釗恨不能把一生的經驗一股腦的傳授給兒子,讓他兒子避開他經歷過的坑,讓他不要受自己受過的傷痛,可陳柔就不是了。
她自有一套天不怕地不怕的豁達,也用同樣的方式對待兒子。
她抬起腿來,笑著說:「快親吧,親親一下,媽媽的包就會消啦。」
阿遠好認真的,本來是趴在沙發上要親的,但是發現位置不太好,自己會掉下去,於是又溜下了沙發,但在湊向媽媽時,又因為管不住口水滋溜了一下。
孩子還得回頭抹一把口水,這才一彎腰,輕輕吻上白紗。
陳柔也真是,夠會給孩子提供情緒價值,她立刻說:「哇,我感覺好多了。」
再把兒子抱起來,鬆開睡衣:「還有這兒呢,也親親一下。」
能幫到媽媽,阿遠當然很開心,也是早晨起來後的第一次,小傢伙笑了。
他掰上媽媽的肩膀,先是輕輕摸了一下紗布,這才鄭重其事,吻了一下。
但就他自己當然還不夠啊。
在聶釗看來,太太這種行為就好比聶嘉峻對著電腦磕頭,簡直荒唐,荒唐至極。
但阿遠不但相信,而且信的很真,他溜下媽媽膝蓋,來拉爸爸:「爸爸也要。」
見爸爸不動,小傢伙發力了,拼力一把,拉的他爸一個趔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