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柔主要是,要來參加為婆婆送行,安葬的儀式,也想早點走,就任由他胡說。
而在那位大小姐起身要告辭時,陳柔突然用英文讚賞了一番大小姐所監管下,生產的產品,當然了,夸的特別到位,並約她晚上一起吃飯。
這麼一來,蔡明理剛才的抹黑和故意歪曲不就不攻自破了?
大小姐熱情答應了陳柔的邀請,說是晚上會一起用餐。
陳柔大概講了一下,然後對聶涵說:「晚上吧,你也去,咱們一起吃飯。」
聶涵點頭,突然又一笑:「那位大小姐,除了選男人的眼光,就沒有任何缺點了。」
女性和女性之間,並不只有競爭關係,而且優秀的女性,必定是先發現別的優秀女性身上的優點而非缺點,然後她才能不斷的進步,並走向更高點。
韓國那位大小姐不說別的方面,她的藝術審美,就像聶涵一樣,是因為從小生活在富貴人家,耳濡目染,又專項學習,所培養起來的。
而在她監管下的各種產品,審美吊打別的企業。
陳柔不介意交個朋友,也想聶涵一起去聊一聊,學習一下。
香江人做法事的各種禮節和規矩,總叫陳柔覺得不耐煩,跪在這兒聽頌經,聶釗和聶涵已經聽了一上午了,還在聽呢,但她跪了一會兒就不耐煩了。
四下打量,中間是一尊約一尺半高的,天青色的坐蓮菩薩,座下是法師從蓮華寺帶過來的,韓玉珠和聶臻夫妻的牌位,下面列著孝子賢孫們的名字。
聶慎遠的名就化於他的字,叫聶慎。
而照師太的說法,別看阿遠乍一看是個乖娃娃性格,可他是金命,性格鋒芒畢露,骨子裡就敢想敢幹,膽子特別大,愛冒險,所以提醒他要慎,是最好的。
在法事上,不是一直跪著,時不時還要站起來,拈紙燒紙,奠酒,磕頭。
一回起身,磕完頭,聶釗怎麼一轉,就跪到太太身邊了。
然後側首,他說:「你可以不用跪的。」
陳柔側首,目厲:不早說。
但她說:「沒關係的,我跪一跪也是應該的。」
在這種法事上,要從頭到尾,得要跪一整天的,因為到了山上還有。
聶釗聲音小小的,又說:「真的不用跪,因為我沒有列你的名字。」
誰來參加法事了,就列誰的名字,聶釗沒寫陳柔,那她不是白白跪在這兒?
但不對啊,婆婆的法事,他為什麼不寫她的名字?
不過其實聶釗的想法很簡單,太太要跪一整天,他會覺得很辛苦,所以就沒記名。
但陳柔正欲站起來,聶釗突然又問:「阿柔,你有什麼心愿嗎?」
所以他的意思怕不是可以跟婆婆許個願,讓婆婆來代為成達她的心愿?
不肖子孫們,老人活著的時候不孝敬,但等老人死了,就成了許願池,總覺得只要燒幾張紙錢再磕個頭,不論啥無理的要求,老人都能滿足。
如果是曾經的陳柔,她會希望李霞有個孩子,但轉念一想,她又覺得其實沒關係,也沒必要,因為李霞不像她,有過上輩子,整整三十年的積累和經驗。
李霞完全是在憑空自己闖蕩,而相比於成為一個媽媽,當然是成為一個服裝公司的總經理,董事長更有意義,所以想了想,陳柔問:「和平回歸,算嗎?」
據說觀音菩薩有三十三相,三十二種法相再加本相。
而其中一相就是送子觀音,如果是聶釗有心愿,他會還想要個孩子。
人的貪心是無止境的,他還想要一個跟阿遠的性格能夠互補的女孩,湊個好字。
但這尊汝窯觀音像,如果不是因為陳柔,它也跟聞老闆名下大量的稀世珍寶一樣,會被永遠珍藏著,只受聞家的香火供養,而回不到聶家,更回不到它曾經的福地,大峪山,所以他問菩薩討個孩子。
可他當然要先問太太,看她有什麼心愿,如果沒有,他才會許願。
和平回歸算不算心愿,聶釗自己也不知道,但他說:「應該算吧。」
如果算,這個心愿的名額就歸太太了。
聶釗有點失落,還有點難過,畢竟以他的想法,就該在年富力強的時候生育並培養孩子,那麼,當他到聞老闆的年紀,孩子就像他家二小姐,能獨擋一面了。
可既然太太有她的心愿,菩薩是她帶回來的,那個心愿當然就是她的了。
但聶釗都說了,太太不需要跪著,他一個人跪就好。
但她卻並未起身,而是一直陪他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