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提問環節,就只有閃光燈在不停的閃,而且雖然有工作人員示意陳柔儘量多停留一會兒來拍照,但她還是提前一步離開,把場地讓給了別人。
她挽著聶釗的手,也才要回答他的問題:「這當然不是夢,因為今夜不是香江的終點,而是它的新起點,也不是我人生的終點,而是下一程的起點。」
再搖了搖他的手腕,又笑著說:「別總是瞎做白日夢了,兩個崽崽可比一個難帶多了,而且你知道的,回歸後我要做公司,創業,沒有時間帶孩子,所以準備好吧聶老闆,你以後要帶兩個崽崽了。」
聶釗是有錢人,但也是天生操心吃苦的命,他也習慣吃苦。
他想起來了,是啊,等回歸,宋援朝就會堅定的,頭也不回的離開他,然後去幫他太太開安保公司,走掉一員干將,他還得重新培養人,苦惱吧。
兩個崽崽的話,肯定會難帶許多,因為哪怕再多一個,他也不能少了對阿遠的關愛,他只能更多的節餘出時間來照顧小baby,他的時間夠用嗎?
吃苦受累的好處在於,它讓聶釗切身感受到了,這不是夢,而是實實在在的生活。
今天也不是一切的句號,明天,他依然需要健身,需要賺錢,還需要帶娃。
他仔細打量太太,她穿著雪白的真絲襯衫,烏綠色的,羊絨與真絲渾紡的西裝面料,閃光燈啪嘶啪嘶,照著她的西服,泛著暗啞的微光,也照著她的面龐,還照著她胸前鴿子蛋大小的藍鑽,和一圈細密的小鑽,也照著她耳垂上發著耀眼華彩的碩大鑽石,今夜,聶太是最美,也最耀眼的嘉賓。
鑽石華服,光潔而白皙的皮膚,她只是薄施脂粉,可她是那麼的耀眼。
當然,記者只願意捕捉她今夜分外美麗的外表,但聶釗愛且依賴著的,一直是她的靈魂,他更願意關心她的身體健康與否,並潤物細無聲,去守護她的健康。
他適時提醒她:「地毯有打皺,小心點,不要摔倒了。」
話說,他們倆的車在前,爾爺和董爺的車在後,所以是他們先經過紅毯區。
而就在他們離開之後,後方突然有了短暫的譁然,聶釗就下意識止步了。
天生操心的命,他擔心倆老頭沒帶好孩子,是不是讓阿遠扯掉口罩了,再或者是自己都走不清楚,帶累孩子摔倒了,但他當然沒跟陳柔講這些,只是放慢了腳步。
但是回頭,他就聽到譁然聲更高了,閃光燈好像比剛才還要猛。
到底出什麼事了,他兒子沒戴墨鏡啊,眼睛還好嗎,別給孩子閃壞了。
他有點後悔了,悔不該剛才鬆口,讓倆自己都走不清楚的老頭子帶他兒子。
陳柔也很好奇,止步,跟沿途的工作人員一起回頭,想看是怎麼了。
來路上,最先來的是董爺,而他本來該是開開心心的,但神情好像有點醋醋的。
他回頭看著背景牆,爾爺和阿遠也還沒來,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終於,先是阿遠,再是爾爺,牽著手走過了背景牆。
聶釗一看,先吐一口氣,把心落回胸膛。
而陳柔得說,這倆老頭就算要死,要咽氣,也必定要斗上一把再咽氣。
聶釗給阿遠準備的,是一枚跟西服顏色相同的黑色口罩。
但今天,剛才董爺一直在得瑟,爾爺沒吭過氣,她以為他嫌董爺太幼稚,也看不上眼,雅人雅量,不跟董爺鬥了呢,但其實不是的,而且爾爺一出手就是絕殺。
他應該也是從大陸買來的,是一方小小的國旗貼紙。
它被貼到了阿遠那罩著大半張臉的,黑口罩的一側,迷你又鮮明。
應該是在下車的時候他才拿出來貼的,而這一貼,阿遠就搶走董爺的風頭了。
所以記者們才會喧譁,閃光燈甚至比她經過時還要熱烈。
阿遠自己也特別喜歡,奔跑向媽媽,蹦蹦跳,指著自己的臉頰:「媽媽快看。」
等爾爺蹣跚著步伐走來了,再牽他的手:「爾太公公,給我噠!」
聶釗都不禁誇讚說:「好漂亮的。」
又說:「阿遠,要謝謝爾太公公。」
理所當然又半路截胡,爾爺微微一笑,牽著心愛的小孫孫走了。
而被拍在沙灘上,無力還擊的董爺也只能呻吟:「老匹夫,奸詐,太奸詐!」
還要說:「山路水遠日子長,他給我等著。」
是的,山高水遠,日子還長。
此刻,手挽著手,聶釗夫妻進入了會展中心,觀禮現場。
同時霍岐終於見到了曾經他心目中假想的敵人,將來的同事和戰友們,但他已經平常心,因為他知道,日子還長,他有的時間向他們證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