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夢麻溜的收起來東西,今天可真是好累。
「媽,先別說錢的事。」
比如說今天沒考慮到的一些事,晚上要人解決一下。
馮燕文今天興奮的很,她還從沒有發現,掙錢原來這麼容易。
按照正常估計,整個暑假都是京市的旅遊旺季,八月底還有一波送孩子來讀書的,到時候人更多,這段時間她就在火車站附近賣瓜。
兩人趴在簡易床板上數錢,毛票子一大堆,好不容易才數清楚,八個瓜的成本價是三十三塊六毛,張桂芬給抹掉了一個零頭,算了三十三,但兩人這一趟卻賣了六十一塊三毛,賺了接近三十塊。
三十塊錢,放在現在是什麼概念?
普通廠子的職工,一個月也才二百多百,教師跟公務員穩定點兒,福利待遇也好些,加上單位自己有些自營的款項,正常上班的話,加起來三百到五百。
可她倆做生意,一天就賺了小三十啊。
頂兩個老師的收入!
從沒有想過能這麼掙錢,馮燕文的心臟跳的如敲鼓。
徐夢對未來的生活很有信心:「媽,咱們現在有錢了,就不回去了吧,往後靠著自己生活多好?」
馮燕文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如果沒有今天這番操作,她肯定不敢答應女兒。
但多年沒有自己掙過錢,第一次嘗試到做小本生意的滋味,馮燕文算是覺察出來味兒來了,難怪好多人要下海做生意,做生意是真的能來錢!
以前李秀芝鄙視她沒工作的時候,她還在想,有什麼辦法呢,她好歹也是個大學生,但工作都是國家分配的,單位領導看你不順眼,把你幹掉了換上自己家的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那時候人出去了就很難找工作。
但現在再想想,人其實有很多種活法,為什麼要把自己圈在那一片小小的天地里。
馮燕文走出去,倒了一杯涼白開給女兒,看著水在杯子裡晃動著,心裡突然就安定了下來。
等她回到屋裡,徐夢卻睡著了。
應該是太累了,睡過去的很快,這會兒這屋子裡頭熱的很,她睡的不是很安穩,煎魚一樣翻來翻去的。
馮燕文拿出蒲扇來,一下一下的給徐夢搖著扇子,另一隻手翻出錢來,數了一遍又數了一遍,嘴角掛起淺淺的笑容出來。
正想著這事,門外傳來個女人說話的聲音:「常喜在家嗎?」
————
常喜出去說了幾句話,等回來的時候帶來了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
「馮阿姨,這是我們街道的劉大姐。」
常喜把來人的身份給介紹了一下,對方就跟馮燕文拉起家常來,聽說是介紹房子來的,馮燕文聽的也很認真,原來劉大姐是街道辦的幹事,今天剛從娘家回來,打聽到常喜家有兩個女人要租房子,就找上門來問,一問之下,兩人竟然還都是老鄉。
「原來你也是老劉鄉的。」劉大姐高興的哈哈大笑:「我也是我也是,我我**年招工進的城,嫁到城裡來的,你是啥時候來的?」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馮燕文也打開了話匣子,把她是什麼時候進城,又是因為什麼事情搬出來的跟劉大姐說了,最後才說:「您看我這個情況,租房裡頭要有男人,怕人家說閒話,所以……」
劉大姐一拍大腿:「剛好了,我要介紹給你的房子,家裡就三個小孩兒。」
那一家人就住在這個胡同裡頭,家裡跟常喜一樣,也是這種一進的小院,孩子的父親原本在消防隊上班,去年犧牲了,母親受了刺激,也生病過世了,原本是該孩子爺奶和至親的親人接手的。
「……他們娘家的舅舅倒是想把孩子們領回去,他家老大又是有主意的,不肯跟舅舅回,死活都要待在京市,留住京市的戶口。」大的孩子已經有七八歲了,已經到了懂事的年紀,姥家到底什麼情況,他心裡也清楚,留住京市戶口到底是個藉口。
消防隊雖然會給孩子們生活補貼,街道也組織人去幫孩子們收拾,但依舊沒有父母在的時候好。
前一陣家裡老三又生了一場病,等大人發現的時候,這孩子已經燒到身上滾燙滾燙的了。
劉大姐嘆了一口氣:「剛巧有人打聽到你們在找房子,我想著來看看,一是房子如果能租出去,至少能貼補一二,二是有個大人在家,萬一有什麼事兒,也通知我們,你們先看看房子,合不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