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晚了,等人到了民政局,又拿到了那個綠色的小本本,他總算是明白過來,這段婚姻算是徹底完了。
第20章
徐夢嘆了一口氣,她這輩子,算是堂堂正正的從這扇門裡走了出來。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她們一起迎接新的生命。
以後大槐樹這邊的一切,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不管是拆遷還是發財,都跟她毫無干係。
擺脫了這一切的徐夢眉飛色舞。
而馮燕文,前世死的憋憋屈屈的,這一世也總算揚眉吐氣,不用看著婆婆的臉色過日子,不過跟離了心的丈夫負氣,她也有新的人生。
大概是開始了新的生活心情好,馮燕文神采飛揚,對比下來一起出門的徐解放,就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走到台階那裡沒看到,差點一腳就踏空了。
一行人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徐解放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家裡。
薛老太還在罵罵咧咧的,詛咒馮燕文不得好死,這些碎碎念以前也經常有,薛老太有時候也會拉著他一起絮叨,但今天徐解放是一點心情都沒有,走到屋裡的時候見房間的包不見了。
徐解放是個大車司機,一往外面跑就是十天半個月,前不久剛去了南方,從南方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包東西。
他以前也經常這樣,帶點當地土特產什麼的,老太太也喜歡占這種便宜,但這次出去他在南方買了幾件衣服,本來想著送給馮燕文,緩和緩和關係,沒想到婚都離了,衣服卻還沒送出去。
那個包到底是什麼時候不見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徐解放知道在老太太那裡。
而此刻的薛老太,正低頭刨那個袋子呢。
兒子都離婚了,她卻有心情數起袋子裡的東西來,當真是沒心沒肺。
沒有南方產的橘子罐頭,也沒有麥乳精,只有幾件時髦的女士衣服,一看就知道給那個賤人買的,其實徐解放很少給馮燕文買東西,買了也到不了她手上,總是會給老太太提前拿走,偶爾心情好能輪到一星半點的給她。
薛老太沒翻到想要的東西,生氣的把袋子往旁邊一扔,坐在炕頭上拍大腿哭:「一個兩個都是沒良心的,你到現在還想著她呢,她有沒有想著你,我真是白養了你幾十年啊,娶了媳婦忘了娘,想想你小時候,家裡窮的都揭不開鍋了,娘吃麥麩,把糧食省給你們幾個吃……」
一說起來,要從懷孕吃的苦開始說起。
以前徐解放沒覺得有什麼,今天卻覺得煩透了,那會兒誰不是這樣吃苦,她娘說的那個時候,還有人窮的連麥麩都吃不起,怎麼這些苦難都算在他頭上了,是他自己要生出來的嗎,還不是他們把他生出來的,而如今這些苦難就像一道道枷鎖,套著他喘不過氣來。
徐解放懶得哄他娘,又覺得家裡哪哪待著都不舒服,一種無力的窒息感,為了所謂的孝順,這麼多年來確實虧待了馮燕文不少,但在母親心裡,自己做的依然不夠,她還想要更多,想控制的更多,什麼時候給自己的媳婦買幾件衣服就成了大不孝了。
都沒回屋,徐解放直接走出了家門,在外頭待著他又覺得所有人都在看他,逃也似的走出了胡同。
「媽,老三走遠了。」一直沒吭氣兒的李秀芝說。
剛才她就料到了會這樣,老三對他媳婦是有感情的,不過有感情能怎麼樣,老三也太愚孝了,親娘說往東絕不往西,比起徐解放來,老大和老二心眼兒都多些,對母親也是陽奉陰違。
李秀芝說:「媽,剛才我跟您說的事兒,您看——」
人越老越喜歡摳著錢不鬆手,薛老太手裡可是有一大筆錢。
早些年大家都往公中交錢,那會兒薛老太手裡是掌握了家裡的經濟大權的,後來老三都成家了,各家各戶也有了自己的規劃,也就沒齊齊往上交了,但因為徐解放兩口子情況特殊,又沒個親生的孩子,一直是防著馮燕文的,照老太太的說法,可是防的好防的妙,不然這次離婚算是損失慘重。
徐解放在外頭跑車,這工作是辛苦,但錢多啊,一個月下來多的時候能上千!
這些年錢都存在老太太那裡,誰不猜現在是一筆大數字。
薛老太頓時不哭了:「錢,哪裡有錢,我手裡可沒錢。」
李秀芝乾笑一聲:「這些錢我也不是替我自己要的,您也知道大衛下學期就要大三了,現在啥也沒有,就算處了對象都不敢帶回來,我聽說他們班有個局長家的閨女對他有意思,但大衛這孩子您也知道,懂事兒真的特別懂事,又孝順,自己什麼情況他能不知道嗎,咱們能把局長家的姑娘帶回到這裡來,別把人給嚇跑咯,所以我想著給他買個房子,您只管放心,這錢我是借,可以打欠條給您,後頭我們有錢了慢慢還。」
兒子已經長大了,被媳婦污染了,不香了,現在孫子才是心頭肉。
薛老太轉了轉眼珠子:「真是局長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