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燕文笑著說:「剛才他跟我講,之前那個停電寶的生意賺了些錢,可以先買個新的房子,之前的生意他也不是很想做了,那邊可以空出來,給我辦個培訓學校,我想了想覺得還可以,不知道你有什麼想法?」
徐夢能有什麼想法,只想說您這也太閃婚了吧。
轉念一想也沒什麼不好的,轉過年馮燕文就有三十八了,儘管看著再年輕,緊趕慢趕著結婚,也不知道能不能生出來孩子,這也一直是她的心結,沒看徐家那邊隔三差五的就刷個存在感,就是想看看馮燕文以後萬一找不到合適的對象,好回去跟他們復婚。
馮燕文說:「雖然跟他談的時間不久,但認識的時間也夠久了了,感覺彼此之間也都有了了解,我跟他都不年輕了,這個決定也是深思熟慮以後做的。」
每天早上去培訓班,王栓柱都會給她泡個熱乎乎的紅棗茶。
中午忙不過來,忘記吃飯的時候,有他做的熱騰騰的麵條。
這輩子,除了親人,從沒有人對她這麼好過。
馮燕文是個特別知足的人。
「你覺得好就好,但我應該不太想跟別人住在一起,我不想搬離這裡,這邊的房子還是繼續租著吧。」徐夢不知道以後母親的帳目怎麼管,要不要跟王栓柱放在一起管帳,但以前她的錢可是跟馮燕文放在一起的,這意味著以後讀書花費,是不是也要過繼父這道門檻。
她重活過一次,對人看的也比較透徹,總是會為一些還沒有到來的煩惱頭疼。
「那你們結婚以後,會搬走對吧?」徐夢說:「他會買新房子,肯定不會住在這裡的。」
「想什麼呢,沒這麼快。」雖然剛才王栓柱說要買個新房子,她有些心動了,但她也很清楚,已經快十八歲的女兒要怎麼辦,是以後一起搬過去住,還是把她留在這裡?
成年人的世界,尤其是再婚家庭,處理起這些複雜的關係來,遠沒有想像中那麼簡單。
剛聊到一些實質性的事情,徐夢就回來了,有些話還沒來的及說。
把徐夢丟在這裡,好像把她遺棄了一樣,但如果讓她一起搬走,倘若她自己不樂意搬,住在一起也很彆扭。
徐夢有些累:「我先洗漱,明早我還要去上學呢。」
好在屋子裡有現成的熱水,這個季節火牆還燒著,水龍頭放了一會兒,流出嘩啦啦的冷水留了一陣,熱水就流了出來,徐夢拉了個桶子過來接冷水,又打了熱水準備洗漱。
臉埋進熱水裡,熱氣蒸騰的她好舒服,幾乎要睡著,然後又泡了個腳,馮燕文見她昏昏欲睡的樣子,給她解開了頭髮,用篦子篦了篦頭髮。
徐夢的頭髮黑黝黝的,發量很多,篦子輕易梳不到頭,她又換了一把梳子過來。
牛角梳擦著頭皮,一下一下的。
這個年代用熱水都困難,也沒有吹風機,每天這麼晚回來,不可能晚上洗頭髮的,頭髮要到周末才能洗,好在徐夢的頭髮也不容易油,但每天馮燕文都給她梳一梳,讓她舒服一些。
果真馬上徐夢就舒服的喟嘆了起來。
「你這孩子也是,叫你把頭髮剪短,省去洗頭髮的功夫了,這麼長的頭髮每次洗個頭都麻煩的很,周末要不是大太陽天,洗完還得在爐子邊烘乾。」
她這頭髮又多,要烘個半天。
「可就算是短髮,也不能這麼晚洗頭啊,枕著濕頭髮睡覺,頭會痛的。」
還是捨不得剪頭髮,小時候跟著一群孩子野,不小心長了虱子,癢得她嗚嗚嗚的哭,馮燕文每天給她拿個篦子篦的頭疼,就勸她像徐佳那樣,把頭髮剪了,結果這孩子死腦筋,剪短頭髮是不可能的,逼急了就哭,平常乖乖聽話,乖的不得了的孩子,死活不低頭,就是死犟的脾氣。
馮燕文無奈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好了,懶得跟你說了,洗完趕緊睡覺,都十點多了。」
徐夢沒忍住打趣她:「是啊是啊,某些人白天在一起,晚上還要在一起秀恩愛,人家談一個月對象就就是談一個月,有些人談一個月,頂別人談一年。」
說完拎著水桶就往外面跑,順便去外頭把襪子洗了。
收拾好了,躺在床上就秒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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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大槐樹胡同,過了二月,徐解放才從外地回家。
這半年他都在南方跑運輸,年都沒回來過過,現在沒有什麼牽掛,他一個人出去了就不用回來,除了給人運貨以外,自己還帶一些貨來回倒騰著賣,所以這次回來的時候,兜里又揣了幾千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