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向前看,有人向錢看。對於剛畢業的她,是後者。她埋頭學習,工作,宋嶺樂不是沒叫過她,只是每次她都說下次,再等等,以後有機會......
等著等著,疫情時代,世界宛如黑雲籠罩,等待,害怕,焦躁,壓抑,看不到盡頭。足足三年,那三年是酒店行業的低迷期,苗錦郁時常在思考,剛剛開始的事業,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一切,還沒開始就沒了?
她能幹什麼,她可以幹什麼?深夜裡,一切都化成嘆息,一無是處,毫無價值的她該何去何從?
她的大學專業是人文地理與城鄉規劃,雖說頂著北大的招牌,就業局限性很大,考公,教培,銀行,都不是她所想。
後來,在鄭意豐的建議下,她踏入酒店行業。那三年賺錢很艱難,也正好是房地產低迷期,她趕上低價末班車,才得以買房。
看什麼演唱會,那麼艱難。疫情結束沒多久,她忙起來,更沒有機會,以及票難搶。大家被壓抑地太久,急需演唱會,音樂節,旅行等一系列代表自由的行為,宣洩。
梁司聿說下次陳奕迅開演唱會,要不要去?他補充:「我請,前排。」
苗錦郁這才鬆口,語氣生硬:「說話算數?」
「廢話!」
拼網速的時代,她從來搶不到。苗錦郁對自己的運氣有清晰認知,連搶都不搶,「周杰倫也行。」
他斜睇:「挑上了?」
「包機酒嗎?頭等艙,總統套房。」其實酒店不用他操心,她起碼是總監職位,走自家旗下酒店是不花錢的。
「過分了。」
「你才說的,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再說,你的年薪七位數,又不是請不起。」
「我賺得比你多,就活該被你道德綁架?」
「梁司聿你變了,以前多大方多陽光的少年,現在,又摳又老的臭男人!」
「剛息戰,又開始?」梁司聿惹不起,閉嘴才是最優選。休戰不超過三分鐘,必定開火。苗錦郁也適時閉嘴,選擇解鎖手機看微信。
微信群的幾人在各自確認下班沒有,何時出發,定位發來,諸如此類的討論。盛臨在上海,李舒潤在香港,各自奔前途,無法趕來。
他們時常聚,只是沒有苗錦郁。大學是因為忙,要打暑假工,上班後,因為疫情,因為爺爺去世,她更喜歡獨處,沒有過多精力應付外界,所以和男生們自然而然疏遠。
那頓飯的氛圍是愉快的,大家還像最初,開開玩笑,鬧一鬧,瘋一瘋,苗錦郁一如既往坐一旁當背景板,偶爾接兩句玩笑話,要麼只笑不說話。
走前,程久桉和曾澤風跟人說,以後常聚,別躲他們。苗錦郁否認,她沒躲,也應下說以後多聚。
無論線下相處時,多融洽,多親近。一到線上,人和人的真實關係就浮上水面,是真熟絡假熟絡,兩句聊天便顯露出來。用不恰當的比喻,潮水褪去才知道誰在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