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言抬起頭,她自然是想去看看的,打馬游御街,這得多麼風光,但她將嘴角一抿,「明日定會有很多世家小娘子給七哥哥送花。」
可是接近春日又會有什麼花呢。
她想著想著從形雲院慢慢踱回了自己的院子裡,子星見她從出形雲院開始便是心情突然不佳,滿臉擔憂看著她,也不知她是怎麼了,只當是小娘子到了這個年歲,自然有小娘子的憂心事。
回到院子裡,見蘇以言還是一副懨懨欲睡模樣,她尋思著將蘇以言昨日已摹習完整的雲鶴所贈字帖拿出,試圖從這上面去安慰於她,「小娘子,明日待郎君打馬回府後,便得等朝廷放缺了,郎君空閒了,你所摹的貼子便可以拿給他看了。」
蘇以言只淡淡點頭,似是提不起興致一般,她心亂如麻,除了想著之後會與雲鶴定親的是哪家的小娘子,還在想著,老相公什麼時候給雲鶴提——她想跟著他出府去,跟著他多多增長見識,以及老相公以什麼理由來說服雲鶴。
若是能跟著雲鶴進去官府衙門,尋找到謝蘇二家是被陷害的證據就是最好不過了,若是不能尋找到,有點頭緒也是好的。
她將屋內瓷瓶中插的梅花擺弄了方向,順著她,她俯身輕嗅。
雲鶴在聞喜宴上本不想簪花,卻被王翰把著肩膀,硬戴上了,王翰喜酒,與其他進士交杯換盞,喝得醉醺醺,邊喝邊斷斷續續對雲鶴道,「此乃官家所賜,你看瓊林苑裡誰不簪花?不能你一人不簪,我就只給你簪上一朵。」
雲介就坐於一旁,靜靜看著兩位弟弟鬧騰。
經王翰一言,雲鶴也啞然失笑,將本想把花摘下的手放下,李佑又過來給他右邊簪上一朵。
還嘖嘖稱道,「講究對稱之美,少寧賢弟,你可不能摘下。」
未免進士們在瓊林苑裡玩得不盡興,皇帝與宰執近臣等特意選在後半場來的,皇帝一進門,見著泱泱學子們有醉的,有清醒的,都站起身來向他行禮,心情大好,聲音沉穩喊道,「眾卿可盡興?」
宴會座次是按照名次而排,雲鶴位列首位,皇帝眼神飄向他,他只出列,用著水波不興的語氣道,「回陛下的話,臣等均是踏興而來,盡興而歸。」
皇帝見此情形,揮了揮手,示意雲鶴坐下,又哈哈笑著道,「既如此,那朕贈眾卿御詩一首以作勉勵。來人啊,替朕取了筆墨來。」
待聞喜宴結束,已到了戌時末,雲鶴作為魁首,多貪了幾杯酒,如今已經是步履闌珊,站不穩了。
雲鶴酒量尚有限度,前和王翰幾年未見相聚都只飲了一杯,今日被拉著多飲了,現已呈現醉態。
雲飛將已經腳步虛浮的他扶上車,拿出早已備好的熱湯,替雲鶴將臉擦拭乾淨。
雲飛見郎君眉頭微微舒展開來,應該是感覺到舒服了些,才念起蘇以言的好來,心裡回憶起許小娘子今日在形雲院說——「七哥哥奪了榜首,自然是不可躲酒的,況且朝局風雲變化,還是不要得罪了真小人來得好,不如帶上小火爐,燒些湯,無論是用作擦拭手足或是飲用,七哥哥定會感到舒服些。」雲飛本不想去弄的,但姜氏一臉贊同看著蘇以言,他看向正在看古籍的雲鶴,雲鶴抬眼,這便是吩咐了他。雖得郎君吩咐,但若不是許小娘子提醒,夫人記不起來,郎君記不起來,他也定不會將小火爐搬上寬大的馬車。
雲鶴面色潮紅,有些發汗,雲飛又擰了熱帕子替他擦拭,見他嘴角微微動了動,以為他有什麼吩咐,忙將耳朵湊過去,雲鶴只嘟囔了兩個字便閉了嘴,雲飛啥
也沒聽到。
湯煮沸的咕嘟咕嘟聲響起,是小火爐上煮著的沆瀣漿好了,他忙盛出來,餵給雲鶴,但云鶴始終不張嘴,將他急得團團轉。
他什麼法子都試過了,哄了勸了均是不管用,甚至還抬出了老相公老夫人的名號,雲鶴依舊醉眼朦朧,半臥在車廂里的坐榻上,也不說話。
直到雲飛試探性說,「許小娘子讓小的給郎君餵湯,是醒酒的湯。」
他才隱隱有些反應,就著雲飛的手喝了一口,味道可能不合他意,便是雲飛再如何說他都不再張口了。
馬車停了下來,雲飛鬆了一口氣,他聽府上的丫頭說,醉酒的人只要回自己屋子裡睡上一覺便會好可,回府上,郎君定會舒服些。
他先輕輕將雲鶴喚醒,給雲鶴穿戴好斗篷,然後快步跳下車,扶著雲鶴往府里走去。
府上寂靜無比,想來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歇下了,但卻還燈火通明,他有些疑惑,好不容易逮了一個巡夜路過的小廝問了,方知,這是老相公特意吩咐的,為郎君留燈。
四郎君又去了外祖父家裡,上馬車前叮囑了三遍,讓他照顧好郎君,甚至不太放下,竟想將雲勝留下,思及此,他驕傲得抬了抬頭,這不,他照顧郎君平安地回到了府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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