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傳來了窸窣的腳步聲,辭承別過頭,在看到那抹棕色的身影時心下一凜。
棕熊不止一頭。
閉上眼,辭承安靜地等待著命運的降臨。許久未進食的猛獸在嗅到血腥味的瞬間,瞳孔便開始發紅。
辭承已經可以聞到棕熊身上腥臭的口水味了,「嘀嗒」「嘀嗒」地落了一地。
棕熊猛地張大嘴,這個毫無反抗意識的人類幾乎就要成為它的晚餐了。可是說時遲那時快,辭承卻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把匕首,狠狠地抵進了它的腹部,血液噴射了他一臉。
咬緊牙關,辭承用著最後的力氣,握緊匕首,從它的腹部一直到胸口開了一條血淋淋的大口子。
棕熊應聲倒地,掙扎著再也沒有起來。
這一世,他又死一次了。
將口袋裡的隕石碎片握在掌心,辭承的雙眸逐漸變得喑暗幽深,一道極亮的光在眸中閃過,他的意識開始變得沉重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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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謹寒一路上有目的地指引著棕熊。餓的快要發狂的熊步伐迅猛,辭謹寒只能不停地穿梭在灌木叢中,才能勉強將它甩在身後。
就快要到了。
其實他早就在來時的路上便發現了獵人的住所,甚至還找他們問了路。所以他才提出了要引開熊,一來他有自信,二來他可以藉機讓時銀關注到他。不過就是為了時銀受點傷罷了,他也能。
千鈞一髮之際,辭謹寒趕到了。獵人夫妻見狀快速掏出了獵槍一擊斃命救下了辭謹寒。
就在他們在為辭謹寒包紮手腕上的傷口的時候,辭謹寒聽見了時銀在叫他。他知道,時銀再一次選擇了自己。
嘴角情不自禁地翹起,辭謹寒眉梢處都帶著勝利的喜悅。他顧不得手上的傷口,朝著時銀的方向跑了過去。他看到了那綠茵中站著的一抹純白,那是為他而存在的。
可就在下一秒,那抹身影憑空消失了。辭謹寒甚至聽到了時銀口中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的那句「你沒事吧」。
是錯覺嗎?不、不是。
就在剛剛,神明真真切切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
「咚——咚——咚」
藥臼搗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強有力的撞擊聲像是砸在了辭承的心臟上,讓他的呼吸漸漸開始平穩下來。
濃郁苦澀的中草藥味縈繞在身上揮之不去,辭承不適地皺了皺眉頭,整個人仿佛置身於一個巨大的藥罐中,被深深醃入了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