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家,老爺子最疼愛的便是江沉。
好比此刻,江沉未到,老爺子便不動筷,江家其他人自然也只能等著。
有客時自當別論,到底世家規矩擺在那兒。
但今日不同。
方家次子方鴻平心裡雖不滿,但他今日來,可不是為了吃飯的。
「江伯父,茴丫頭確實被我寵壞了,但這次阿沉是不是做的有點過了。」
「是呀。爸,我聽說老五把茴丫頭丟進了撒哈拉,還派人守著,不許任何人幫忙,說是讓茴丫頭自己走出來。那種地方,別說茴丫頭了,男人也不一定頂事。」
方悅穿著月白繡金線旗袍,脖子上的珍珠圓潤光澤,多年養尊處優保養得宜,快五十的年紀,看上去還不到四十。
她是江家長子江正初的妻子,也是方鴻平的妹妹。
方悅笑著,眼底卻閃爍著不滿,「這丫頭嬌生慣養,哪裡受過這等苦,再說茴丫頭雖然任性,但她本性其實不壞,就算喜歡小五,也絕不會做出下藥這種事。」
江老爺子飲了口茶,不疾不徐,「老陳頭,你且給鴻平說說,那藥是什麼東西。」
「是。」
老陳頭是江家的管家,十五歲便跟著江老爺子摸爬滾打。
「午魅11號藥劑,常人服用此藥一次便會上癮,成為性……奴,以五爺的身體,若是沾染上一絲一毫……」
「這種藥在黑市千金難求,雖並未查到這藥到底是何人購買,但最後經手人確實是方茴小姐。」
此話一出。
偌大餐廳內落針可聞。
這種惡毒的藥,不管是不是方茴買的,但方茴其心可誅。
原本還想替三哥說話的方悅也閉了嘴。
方鴻平臉色難看,無奈道:「江伯父,到底是一家人……」
「一家人?」
江沉踩著悠閒步伐踏進飯廳。
帶著嘲諷話毫不掩飾刺向方鴻平,「方總跟大哥大嫂是一家人,跟我可不是。」
江老爺子臉上終於有了笑意,「小五回來了。」轉頭招了招手,「老陳,讓廚房上菜。」
「噯,這就去。」
老陳起身離開,順便還親自去拿了件外套。
夜裡風涼,怕江沉的身子受不住。
江沉慢悠悠進了正廳,在老爺子左邊坐下。
像只昂貴的貓,無精打采靠著椅背。
剛坐下,就被老爺子數落,「聽說你昨兒半夜進了醫院,為什麼不打電話跟我說。」
江沉嗓子有些癢,咳了兩聲才緩緩道:「怕您擔心,就沒說。」
老爺子面色不悅,「回頭把庫房裡那顆千年人參拿去。」
「就我這身子,吃再多也沒用,您老還是自個兒留著吧。」江沉摩挲著手裡的糖,心不在焉。
方悅插話,「五弟身子虛不受補,人參雖好,確實不能隨便用。」
那顆人參,有市無價。
老爺子自己都捨不得用,如今倒是大方。
「反正東西給你了,你想幹嘛就幹嘛。」老爺子向來說一不二,他擺擺手,示意這話題結束。
江沉無所謂的聳聳肩。
實際上這番話不僅是關心江沉,更是在敲打方鴻平。
但方鴻平哪甘心,深吸口氣,「阿沉,這事還沒查清楚,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但茴丫頭在沙漠會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