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瑛回到帳內,將霍玉駑抱到床上,一邊解衣衫一邊探氣息。
身上沒有傷口,有氣,霍瑛頭昏急喘,扶住額頭。
軍醫來後,趕忙診治,發現不是命在旦夕才擦了擦頭上的汗:「連日奔波,氣急攻心導致昏厥,沒有生死之憂。」
軍醫連忙開了藥方,叫小兵去煎藥。
霍瑛鬆了口氣,皺著長眉打來熱水,給霍玉駑擦臉,下巴上都是血,到底是什麼事能急成這樣。
霍瑛摸了摸霍玉駑額頭,不放心道:「當真沒事?」
軍醫道:「多休養,不會有大礙。」
霍瑛擦了擦霍玉駑頸項,給弟弟擦乾淨了才叫來護衛問:「出了何事?隆邱城破了?」
護衛們面面相覷,不敢言說。
霍瑛道:「你們主子倒在帳里,竟沒有一個人進來看看!如今我問你們事也不答,是心野了還是籌謀著叛敵了。」
一直站在角落裡的阿忘,聽到此言顫了一下,她往後退,想離開這裡。
霍瑛如此愛護親弟,阿忘……她突然有種無地自容的茫然。
霍瑛看見阿忘動作,以為自己吼得太大聲嚇著她了,將聲音放柔道:「別怕。」
霍瑛示意軍醫去給阿忘也看看,她剛剛蹲在地上,不知是不是肚子疼還是哪裡不舒服。
軍醫將阿忘扶到一旁的榻上,診斷後道:「無事,夫人和胎兒都很康健。」
護衛們聽到此言,更不敢說了。誰知都督要找的媳婦竟然懷上了主公的孩子。
霍瑛見此,意識到不對勁,朝呂良驥道:「他們都不說,那你呢。」
呂良驥垂下頭,沉默不語。
霍瑛眉頭皺得更緊,他環視一周,看見卸下的盔甲、刀劍,多出的畫像,還有信……
霍瑛站起來,拾起盔甲與刀劍,這是二蠻的,霍瑛整理一番放好;桌上地上的畫像他一張張撿起來迭好,這是妹妹的畫像,定是二蠻心不靜又畫了這許多;霍瑛最後走到阿忘身旁,伸手欲拿榻上那足足好幾頁的密信——
阿忘將信按住了。
她抬頭望霍瑛:「殿下,你還記得你的承諾嗎。
「永遠不會拋下我。」
霍瑛不知這與信有何關係,但還是肯定道:「記得。」
阿忘試圖露出一個微笑,失敗了,她蹙著眉垂著眼,鬆開了手。
霍瑛拿信的手頓止,他看向阿忘道:「如果你是細作,你會知錯能改的,對嗎。」
霍瑛找不出這僵冷氣氛的緣由,便按常理推測。就算她是細作,這些時日以來一直呆在帳中,並不能對霍氏造成多大的損失,只要她知錯能改,與尉遲氏斷絕關係,她仍然可以成為他的妻。
只是以後他會令人看好她,他背負的並不只是他自己的性命,不能因為私事讓將士們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