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整夜地守在潭水邊,等著他的愛人。
等她再次回到他的身邊。
*
許是他的愛意打動了上蒼,也許是那朵寒曇花不忍看到他滿身孤寂。
他們在碧寒山安家的第一百年,沅音終於恢復了神識。
碧落山終年白雪皚皚,唯有寒潭水依舊碧波蕩漾。
岸邊的白衣仙尊身姿依舊挺拔,周身如寒霜般冰冷,仿佛要與整個碧寒山融為一體。
可沅音大概一輩子都忘不了,在她開口說話的那一刻,岸邊的仙尊乍然泛紅的眼眶。
陽光照不進的黯淡黑眸,眼底長留著痛楚。
看的她差點落下淚來。
在她還沒來得及回神,『撲通』一道水聲,明玄直接跳進了這刺骨的寒潭水裡。
出現在她眼前。
純淨的寒曇花隨著水波輕輕蕩漾,很快就被一雙大手輕輕地固定在了水面上。
生怕傷到她一絲一毫。
「音兒,你醒了?」
仿佛她只是短暫地睡了一覺,而不是死了。
周圍靜寂無聲,雪花簌簌。
明玄僵直地站在潭水中央,在等不到回應的那一刻,他捧著極美的曇花,宛若一尊刻滿裂紋的雕像。
「嗯,阿玄,我回來了。」
沅音稍微適應了一下自己的曇花身體,語調微揚,回應著他。
話音剛落,一道滾燙的水滴就直直砸落在她白色的花瓣上。
順著瓣身,慢慢滑落進花蕊里。
猝不及防間,燙的沅音心底狠狠一顫。
再抬眼時,對上的就是明玄紅的徹底的眼眸。
沅音張了張嘴,想要開口安撫他。
可明玄就像是個水做的,眼淚撲簌簌落了花瓣一身,也砸了她滿臉。
他眼裡的痛苦和委屈幾乎要淹沒了她,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越來越大。
又哭又笑的,哪裡還有半分清冷仙尊的樣子?
沅音伸出一片花瓣擦了擦『臉』,心底的感傷都淡了不少。
不由得又好笑,又無奈。
明玄也意識到了什麼,捧著花離自己遠了一些,但依舊不撒手。
然後伸手輕柔地擦去了花瓣上的水痕。
沅音乖乖地揚起『臉』任由他擦拭,然後伸出一片花瓣往下一勾。
勾住他的一根手指,慢慢用花瓣包裹住。
沅音抬眸看著他,輕聲安撫道:「我回來了,不傷心了好不好?」
明玄眼眸通紅,周身盈滿了脆弱,聲音又沉又啞。
「你騙我……」
不等沅音反駁,明玄清朗的聲音更沉了。
臉色鐵青,眼底的光早已寂滅。
「上個世界,你明明生病了,卻不告訴我,背著我做好了離開的打算。」
「在秘境裡,你說你再也不會拋下我了,你又騙了我……」
明玄深幽的眸子裡蘊著一層墨藍色的光暈,很快又歸於寂滅。
像是沉入了永夜裡,孤寂,黯淡。
上個世界,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吐血倒在自己面前,然後在他懷裡失去了溫度。
這一次,他又目睹她獻祭了自己。
留給他的,又只剩下了一副冰冷的身體。
怎麼捂都捂不熱。
明玄喉間好似湧上了一股血腥氣,又被他狠狠壓了回去。
比他上一世被她捅一劍還要心疼萬倍。
明玄壓了壓喉間的血氣,垂眸看著被花瓣卷著的手指,聲音艱澀又痛苦。
沅音張了張嘴,心裡也酸澀的厲害。
上個世界,阿墨以為她是真的死了,為了救她幾乎魂飛魄散。
好不容易追逐著她來到這個世界,又被她捅了一劍,受了不少苦楚。
沅音輕輕飄浮到他面前,花瓣柔柔地觸碰著他溫涼的臉頰,聲音心疼的有些發悶。
「阿墨,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瞞著你的……」
「可我這次真的沒有食言。」
沅音花瓣尖尖戳了戳他泛紅的眼尾,
「仙帝曾經告訴過我,碧落山有我的一線生機。」
「我進裂縫之前有傳音給你,我會回來找你的,你是不是沒有聽到?」
當時她知道阿墨恢復了記憶,天劫逼的她只能先給他留下些訊息,然後就迅速沒入了裂縫。
沒想到一睜眼,竟看到阿墨痛苦孤寂的樣子,顯然是以為她再次拋下了他。
明玄神色一怔,蹙眉回憶著當時渡雷劫的畫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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