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他見她頭一回不在這件事上和自己犟,勾著嘴唇光明正大地偷笑,「那等事情穩定些再和你說,你想聽多少給你講多少。」
莫名其妙,神經,女人哪裡知道這種話也能哄好他,禁不住趴在他胸口失笑了好一會兒,斥責他,「怎麼裝得這麼像,鋪墊這麼久就為了騙我說這句話。」
「嗯。」他點頭,狡黠地補充,「你之前不說這話的,騙我也懶得騙。」
「他們都笑話我。」
這話居然會從他的嘴裡冒出來,章絮還以為他真的和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對此不痛不癢。
「你不是不在乎麼?」
他沒有第一時間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抬眼與她對視,確認她方才說的都是真話,不是說出來騙自己的。緊跟著鬆了口氣,主動承認,「誰和你說的……娘子,我很在乎。」
點到為止,情話說到這裡就夠了。她抿緊唇,窩在他懷裡偷笑個不停,時而悶笑,時而笑出聲,被他哄得心裡暖乎乎的,身子也跟著熱起來。
「你明早回去能不能幫我給酒大夫帶幾句話?」她的腦袋終於能記起正經事了,「我今日白天救了個人,可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什麼話?要是很難記的,你不如直接寫下來。有時候你們說的我不太能聽懂。」這種時候,趙野就得承認自己是個目不識丁的文盲。
「一些治病的事情。白日情況緊急,我就撒了個小謊。起初只是想隨便糊弄過去,誰知道效果還不錯,人家真把我當女醫看。本來不想和你說的,我沒幫她救人時,她一點兒也瞧不起我,還想使壞把我往火坑裡推。後來一處理完傷口,她夫君就醒了,那態度,跟變臉似的,一口一個親姊妹。」
「我倒也沒生氣,就是覺著這事兒做得也不賴,正好跟前有個現成的,不如跟著酒大夫學一學,把人治好了。這樣說出去,她們也不敢惹我。」這是她今日才有的念頭。原是只有醫門的女兒才能入行。她不敢肖想。可這會兒得了空閒,不用成日給他們洗衣做飯,她便沒忍住,動了這門心思。
「也不用學得多好,我就想把你和孩子照顧好。」女人輕輕揭開他身上的衣物,伸手撫摸他胸口的那道疤,繼續道,「我不敢說要你一直都留在我身邊這種話。夫君你這樣厲害,也許有一日你又要去沙場,或是與人廝殺搏鬥。你還會繼續受傷,或大或小,或輕或重。我不想再待在家裡等你回來了……若是不幸運,遇上戰敗,受了重傷,別人都沒這個空閒理會你。還有我。我可以去戰場上找你,把你從人堆里翻找出來,及時地帶你回家。」
天知道趙野聽見這話心裡觸動有多大,兩眼一閉一睜,眼眶就紅了,原本準備好的想讓她孕期多休息都沒法說出口。
喉結上下動了動,又反覆地吞咽口水,直到鼻息沒那麼燙人了,才能開口回應她,「……我不會回去的,你放心,我這輩子就跟你待在一塊兒,給你當男人……你去哪裡我就去哪裡。」
女人拽起袖子抬手給他拭淚,無心無意地說道,「我沒有非逼你上去。我只是想和你說,我們山下人就是這樣的,日後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支持你,不用現在就答應我,如果你真的很擅長做那件事,不是白白地給對方送命,我為你驕傲還來不及,怎麼還會怪你。」
男人從沒想過有一天能從她嘴裡聽到這句話。以前在兄弟嘴裡聽說家裡有人在等的那些話時,不知道有多羨慕。
「我知道……可我不會再去。」他心意已決。哪怕外面狂風暴雨,他也只想和章絮躲在這世上的某個角落享受難得的片刻寧靜,「我為他們做得夠多了,足夠了,我離開後肯定有人頂替上我的位置,我沒那麼不可或缺。你放心,我就在這裡。」
「……那我就給你們治小病,我們三個人,健健康康快快樂樂地生活在一起。」女人對他的回答滿意得不得了,哪怕這是自私的,「也許我們以後還會有更多的孩子,你的孩子。」
他笑得很開心,就像小時候頭一回在野豬窩裡看見九十隻小崽一樣。
「那他們不得嫉妒死我。」趙野笑了兩聲,沒想到自己還能在這件事上扳回一城,「就我一個下崽了。」
「什麼話。」女人被他逗得不行,靠在他肩上繼續道,「你明日就幫我問問酒大夫,看看他隨身有沒有帶著多的醫術,隨便借我兩本,我保證不亂來,每次治病前都先問過他的意思。」
「好。」趙野點頭答應,接著毫不猶豫地把放在一邊的油燈蓋滅,催促道,「很晚了,該睡覺了。有什麼話明天繼續說,我等你睡醒了再走。」
就怕她半夜要醒,醒了再專門等他,等他什麼時候離開,得出門送,麻煩,所以事先給她安慰。
她也確實困了,困得眼皮子打架,把手腳都跟他纏在一塊兒後,挨著他安心睡去。擠在一堆又破又爛的木頭裡。=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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