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頭狼看她手舞足蹈解釋半天,又是學人又是學老鼠的,又是拿匕首威脅又是丟掉與它擁抱的,有些莫名其妙,最後無奈地叫了兩聲,在她臉上舔了舔,以示忠誠。
【好了,知道了,只吃老鼠不吃人】
不知道它怎麼聽懂的,好像這世上的生靈只是語言不通而已。頭狼趁著月色,鼠輩都從洞裡出來覓食,喚醒族群聚集起來捕捉今日的晚餐。
她裹著寬大的披風,跟在它們的身後追,就像放狼人那般,看著它們在村落的各個角落裡翻出成群結隊的老鼠。一口咬死,一巴掌摁住,成群結隊的圍困住這些趁虛而入的覓食者。
這麼捕食了大半夜,狼群才在頭狼的帶領下四下逃開,退回火色的包圍圈外,靜候下一批遠道而來的不速之客。
可章絮不再有力氣往前追了,這一夜又冷又餓又怕又緊張,半夜見了冷風就開始發熱,頭昏腦漲,身子沉得像石頭。
不消多時,腿腳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
趙野三個沒選擇騎駱駝,還是一樣的原因,動靜太大,就是一路奔著去的,沿著馬匹的足跡,還有它們的排泄物,以最快的速度往羌人聚居地趕去。
近了,越來越近,趙野看到地上出現了越來越多七零八碎的馬蹄印。它們不再沿著道路分布,而是雜亂無章的,更像是羌人在聚集地附近的空地上練馬留下的,這說明目標近在咫尺。
糙漢給劍客比了個手勢,要他們慢下來,尋找可以隱蔽的樹木或石堆。
他們走了一天一夜才趕路至此,從無停歇。趙野抬頭望了望月色,覺得那天空還不夠深沉,得夜半時分才能繼續靠近他們,否則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糕。
「睡會兒吧,咱們輪流眯半個時辰。」三個人在一個小山坡後面歇下,補水吃食。
男人們完全不挑嘴,多硬的饢餅都能啃得下去,哪怕餅緣鋒利得能喇嗓子。女人們一般都不愛吃,章絮就特別不喜歡,每次吃的時候,就把餅緣撕下來給趙野。
容吉從前是不愛吃的,她從小隻吃剛做好的熱餅子,後來跟著商隊往返洛陽,給什麼吃什麼,就吃習慣了。哈哈,故事開頭說的只吃肉奶,是與小梁鬥氣才故意說的,氣不過他狗眼看人低,要他掏錢買肉奶那種奇貴無比的食物。
眼下那傢伙不在,當然能吃。她伸手往布包里撿了塊,再往嘴裡倒口水,慢慢嚼,多嚼一會兒,總能吃明白的。
「……我記得你不吃這個?」關逸把她的喜好記得一清二楚,剛想問她要不要去給她抓野兔或者飛鳥來……
女人勾起嘴唇,偷笑道,「那是騙他的,我才不挑嘴。」
劍客不懂女人,不懂她為什麼要說謊,只呆呆地哦了一聲,默默記下來。
這是容吉第一次跟著他們出來,心裡還挺激動的,偷偷在心裡腹誹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悄聲問,「我們是不是要殺人?替那些村民報仇。」
容吉還沒殺過人,但她不怕殺人,提到這件事的時候,她心裡還要發熱。
「當然。」男人們異口同聲。
都到了邊關地區,還講什麼仁義道德,就是你砍我一刀,我還你一刀的事情。官府有官府的打法,要下戰帖,要約上碰頭的時辰,普通百姓可不需要,偷襲就偷襲了,他們殺光了村裡的壯丁,那趙野也可以把羌人的壯丁都殺了。
這條邊界,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就是拿人命去堆也絲毫不過分。
「你們殺過多少人?」容吉問這話的時候,兩隻眼睛神采奕奕,好像自己加入了一個很厲害的小隊。
趙野啃一口餅子,低下頭說了實話,「至少千人,全是你們匈奴的……你的父兄上過戰場麼?他們都是怎麼死的。」
「……他們是被人暗殺的,我的前夫,要是真死在戰場上,我還不會這麼傷心。我會為他們感到驕傲的。」容吉從沒把他們看成自己的敵人,「你呢?」
「比他少得多,就幾百人……不過大多是和我一樣的人,劍客、殺手,當然有時候也會殺點不該死的……我這手髒得很。」關逸若有所思,「殺人不是好事。」
趙野聞言,也附和,「他說的對,無論殺什麼人,都不是好事。」
「我也不是好殺人……」容吉拿出關逸特意給她準備的劍,在月光下拔出來仔細檢查,繼續道,「我只須殺一人。如果今夜可以斬下一顆腦袋,我離目標就更近一步了。」她完全不想殺人之後的事情,只仔細地看著她的配劍,興奮地笑。
趙野難得見到對殺人感興趣的人,大方道,「那咱們的第一箭給你射,射中什麼都算你的。」=quothrgt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yanqing/18_b/bjZ2B.html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gt.)
spa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