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您可……唔!」
李迎未沒想到,阿柿居然騙著她張嘴說話,把摘下的一小截清爽蓴莖在水中涮了涮,塞進了她的口中!
阿柿居然還笑得特別燦爛:「是不是冰涼滑膩、像魚凍似的?」
女童嚼了一下。
她時常會吃蓴菜,但還從沒有吃過剛採下來的、如此新鮮清爽的生蓴菜。
見她沒反駁,阿柿的樣子立馬就更高興了:「你都吃了我摘的蓴菜了,得幫我幹活才行,快將袖子挽高,我們一起把舟再往裡面劃劃,多摘些嫩的!」
她振振有詞,「《詩經》都說了,『思樂泮水,薄采其茆』。我們也要效仿古人,好好地樂一樂!」
李迎未聽了阿柿「賣弄」的學問,卻是東風吹馬耳,毫無興趣。
在阿柿的催促中,她把雙手浸進水中,半推半就,幫著她一起採摘蓴菜。
她的表情努力端著,好像並不情願,但眼底那股孩子的興奮勁兒卻全被阿柿看在了眼裡。
不多時,滿載而歸。
洗淨手的阿柿調轉了舟頭,正好面對上岸邊的陸小郎君和李逢羊。
站在綠瑩瑩的池塘旁,貌美的少年更如無瑕白玉。阿柿連忙對著水面照了照自己,將亂了的鬢髮挽到耳後,才一臉爛漫地衝著他揮起手。
她表現得這樣的明顯,女童一下就看出來了。
「你愛慕小陸兄長?」
阿柿看向嚴肅的小小娘子,有些害羞地眨了眨眼睛:「你看出來啦?」
「因為您半點也不懂掩飾,太喜形於色了。」
女童手中利落地將掉在舟上的蓴菜撿進瓮子,臉上卻還是一本正經道:「這事只怕有些難。」
「什麼?」
「您愛慕小陸兄長的事,」女童語重心長同她講,「只怕得不到結果。」
「才不是呢。」
阿柿笑道,「他喜歡我。」
見女童滿臉的不相信,阿柿想了想,問她:「如果一會兒上了岸,我說我的腳崴了,你覺得他會如何做?」
「會找府中僕役將你抬回屋子,再去為您請醫者。」
阿柿自信地揚起臉:「他會自己背著我。」
李迎未根本不信!
阿柿:「我們打個賭。」
她說:「如果一會兒陸小郎君背了我,你就要負責摘滿一整背簍的橙子,怎麼樣?」
李迎未:「如果你輸了呢?」
「那我就任你處置,怎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