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套出他們的居住地址,再以「敢報警的話,我一定會上門報復」這類話術做威脅,大部分人都會選擇忍氣吞聲。為了方便逃跑,我還攢錢買了輛二手電動車。
三年來,我從未失手過。
此時此刻,我敢確定,那個綠裙女人脖子上的金項鍊,一定是真貨。
可我還從沒搶過女人。
如果拽不下來怎麼辦?
項鍊上會不會有鎖扣?
手心隨著我的思緒不斷滲出冷汗。
我頭一次發現自己是如此不專業。
在我越來越靠近女人之時,她冷不丁抬起頭,幽幽看向我。
視線相交的瞬間,我呼吸一滯,心虛與恐慌交織。幸而及時伸出一隻腳踩住地面,才沒有從電動車上摔下去。
車輪摩擦著柏油路,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響,帶動著我狼狽地停在了女人面前。
女人站起身,隨手將喝了一半的酒瓶丟進垃圾桶,走向我。我這才發現她個頭至少一米七五,遠不是我想像中嬌小玲瓏的模樣,身形修長而筆直,眸間帶了絲倦懶,臉上一點妝都沒有,眼角似乎還殘留著淚痕。
「去鶴園。」
在我緊張地攥緊車把手,不知下一步該怎麼行動時,女人已經先一步向我發出了指令。
鶴園是城裡有名的富人區之一,那裡的房子修建得像城堡一樣華麗,被無數名貴的花卉簇擁著,是我這種人永遠都沒資格去的地方。
所以,這個戴著昂貴項鍊、穿著昂貴裙子、住著昂貴豪宅的女人,百分之百,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天時地利人和的打劫對象。
我抬起手,本該伸向她那纖細的脖頸。
最終,卻落下來,用掌心擦了擦車后座,脫下外套墊在上面,低聲說:「好的。」
我做不到。
離她越近,越能看清她身上那些刺眼的傷口。
我竟然心軟了。
每次搶劫時,我都在心中告誡自己:不要猶豫,不要心軟,他人的死活,與我無關。
可這一次,我動搖了。
因為她是女人嗎?
因為她滿身傷痕嗎?
因為她看上去悲慘又無助嗎?
可我自己明明也同樣悲慘無助。
為什麼,偏偏要對她心軟呢?
去鶴園的路上,女人毫無防備地將腦袋靠在我的背上,甚至用雙臂環住了我的腰。
我瞬間變成了一個剛剛才學會騎車的小學生,手不會動了,腳也不會動了,極力控制著四肢,生怕中途出錯害她摔下去。
冷汗不斷從後背冒出來,我大腦一片混沌,擔心汗液會浸透衣服,擔心會被她嫌惡。
女人明明一句話都沒有說,我卻自顧自地經歷了緊張,心虛,困惑,忐忑,焦躁,慌亂,潮熱。
當我終於將女人送至鶴園,看見她頭也不回地走向那道被植物環繞的豪華大門,堆積在胸口的那些混亂情緒,漸漸冷卻下來,化為一片虛無。
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
哪怕在劫匪界,我也是最失敗的那個。
「對了。」
然而,進門之前,女人突然停了下腳步。
我愣愣站定,看見她轉過身,摘下脖子上的那條金項鍊,遞向我。
「這是車費。」她說。
等等。
什麼?為什麼?
「不、不用了。」我突然感到恐慌。
「剛才……」她的聲音溫柔至極,「你不是一眼就相中它了嗎?」
恐懼霎時鑽入我每一根血管。
她看穿我了?
從一開始,我就被看穿了?
不。
不可能。
我僵在原地,連一句辯解的話也吐不出來。
女人懶洋洋地抬起手,將那條項鍊扔向電動車的車筐,掉落進盛便當的袋子裡。
我連忙要去拿出項鍊還給她,卻笨拙地推翻了電動車,導致車身重重摔向地面,過期便當灑落了一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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