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冷笑一聲,厭惡地瞪他:「誰信?」
一個是扭曲暴戾的變態少爺,一個是血肉模糊的虛弱奴隸。
誰會相信前者無辜?
是我失算了。
就不該對花冬有一絲一毫的縱容。
他這種人,就該被扒皮抽筋,敲骨挖髓。
他從根上就是爛的,髒的,無論我怎麼羞辱他,訓誡他,只要稍一鬆懈,他就會立刻恢復本性,露出獠牙。
這一次被報復的是檀輕,下一次就會是我。
狗也分善惡。
而花冬這樣的狗,永遠不會被真正馴服。
檀輕狀況危急,我叫來保鏢,把他送去了醫院。
上車前,花冬追過來,眼眶泛紅,顫聲喚我:「主人……」
他終於叫出了這聲主人。
卑微的,哀慟的,乞求的。
拋下了全部自尊的。
而我內心毫無波瀾。
花冬拉著我,執拗道:「真的不是我。」
我甩開他:「花冬,通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想清楚了,我不喜歡你,不在乎你,不需要你。狗還是只養一條比較好,我已經有檀輕了,不想再要別的狗了,你才是那個多餘的、礙事的、微不足道的小三。
我一看到你的臉就想吐,聽你叫主人也想吐,你渾身上下每一處都讓我噁心,你連被我虐待的資格都沒有。
所以,收拾收拾回家吧,去當你瀟灑的大少爺,去當你媽的好大兒,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撿起你那沒用的自尊,滾。」
花冬被我推得趔趄了一下,泛紅的眼睛裡,似乎有淚滲出。
但他倔強地沒有讓淚滴下來,站在原地,看著我關上車門,絕塵而去。
好在檀輕身上的傷沒有波及要害,小命保住了。
我坐在病床前,看著護士給檀輕上藥、打吊針,聽著田醫生在一旁訓斥。
「丘姰,你越來越不像話了!」
「一個才十八九歲的可憐孩子,你怎麼忍心這麼虐待他?」
「還好這次都是皮外傷,留不下疤,你啊,下次注意點吧!」
田玉自二十八歲起便做了丘家的私人醫生,我人生中第一次自殘,就是她給治的。
雖然時常板著臉罵罵咧咧,其實有著慈母般的好心腸。
我無心反駁,老老實實挨罵。
檀輕躺在床上,虛弱地開口:「田醫生,請不要責怪主人,不是她動的手。」
田玉揮揮手:「罷了,我管不了你們年輕人這些破事。」
病房裡只剩下我和檀輕後,他小心翼翼地握住我的手:「對不起,主人,害您被冤枉了。」
我反握住他:「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檀輕垂下眼眸:「花冬一直對我懷恨在心,嫉妒我之前打架贏了他。趁您不在家的時候,他不斷挑釁我,說您遲早會趕我走,說您馬上就不要我了,我頂了句嘴,他忽然就抄起匕首沖了過來,我沒想到他會起殺心,拼命掙扎,卻還是敵不過他手中的刀。」
「果然。」我咬牙,「花冬那個畜生!」
「對不起。」檀輕又在道歉,「我不該和他頂嘴的。」
我摸摸他的頭:「笨蛋,不准把責任攬到自己頭上。」
檀輕眼裡有淚:「主人,您不會不要我的,對嗎?」
我點頭:「花冬已經被我趕走了,以後,我只要你一個。」
儘管傷口正在發出劇痛,檀輕卻還是堅持著坐起身,試圖靠向我,我連忙迎上去,擁住他。
如往日般柔和的語調里,似乎,隱隱摻雜了些異樣。
我抱著檀輕,低下頭,透過寬大的病號服領口,看見了他身上的點點淤痕。
田玉說,還好這次都是皮外傷。
如果是花冬乾的,怎麼會只是皮外傷?
看上去出手夠狠,夠重,卻又恰恰好地,只傷了表面。
就好像,我當初故意在自己身上製造出來的傷痕一樣。
剛才被田玉冤枉時,我壓抑著心頭的憋悶,莫名聯想到了花冬急切辯解的樣子。
那是一種相同的氣憤,不甘,冤屈。
誠然,花冬是個貨真價實的畜生,混蛋,壞種,他干出什麼惡事我都不意外,但萬一,只是萬一——
奴隸被圈養久了,會不會,漸漸地,開始像他的主人?
吸納主人的脾性。
吸納主人的精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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