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頭也不敢回,瞬間爆發出力量,忍著劇痛打開了大門,慌不擇路地沖了出去。
「冬冬哥哥!」我倚靠在門框上,笑容燦爛,「還回來吃飯嗎?」
見我沒有追上去的意思,花冬這才敢停下來,轉頭看向我。
那雙漂亮的狐狸眼裡,滿滿的,全是憎恨與恐懼。
恐懼?
他在怕我?
為什麼呢?
「如你所願,我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撂下這句話,花冬決絕地,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或者說,逃了。
又一個被我折磨摧殘過的人,倉皇地逃離了我。
男人啊,都一樣。
一樣慫,一樣無聊。
哦,不對,除了檀輕。
他是唯一一個沒有逃的人。
他只是,被我趕走了而已。
回鶴園前,確認檀輕的傷好得差不多了後,我摸摸他的頭,溫柔地告知他,我們的主奴關係就此結束,大家好聚好散。
檀輕一路從醫院追到了停車場,不斷給我下跪,磕頭,哭泣,道歉,哀求,爬行著抱緊我的腳踝,舊的淤痕還沒褪乾淨,新的傷疤又出現在額頭上。
「對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會對您耍心機了。」
「對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會暗中爭風吃醋了。」
「對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會使手段對付花冬了。」
「對不起,對不起。」
我漂亮的鞋襪上,沾滿了他的淚。
真奇怪。
這麼依依不捨,搞得好像我對他有多好似的。
我將檀輕母親的資料扔到他面前:「她現在有個很幸福的家庭,伴侶和孩子都是溫和善良的正常人。所以,找你媽去吧,說不定她會接納你,重新給你一個家。」
檀輕一愣,跪在地上翻看著那些資料,瞳孔微顫。
我剛要上車,腳踝卻又一次被攥住。
「我不要。」我聽見檀輕在低喃。
我低頭看向腳邊,他母親的資料已經被扔在了一邊,檀輕抱緊我的腳踝,噙著淚仰望我:「我不要媽媽,我只要主人。」
怎麼還沒完沒了呢。
啊,對了,忘了遣散費。
我從包里翻出一張卡,塞進他的病號服口袋裡:「卡里應該還有好幾百萬,密碼是我生日。」
這下總該滿足了吧?
然而,檀輕從口袋裡拿出那張卡,也扔在了一邊。
「主人……」他不斷落著淚,「你答應過我的,你明明說了,不會不要我的。」
傻子。
拿著遣散費找媽媽團聚,一家人開開心心過日子不好嗎?
那冷血的惡魔,終於大發慈悲,好心做了一次善人,他應該感恩戴德地乖乖滾蛋才對。
何必還要陷入深淵呢?
最後我只能吩咐保鏢把人拖出去,扔離我的視線。
檀輕含著淚,無數次撲向我,又被拽開,反反覆覆掙扎著,指甲在我襪子上劃下一道細長的口子。
我不耐煩地踹開了他。
被拖走的時候,少年像一片乾裂的,易碎的枯葉。
這就是跟主人耍心機的下場。
本來活著就煩,他倆還天天在那兒爭風吃醋,連都玩上了,浪費老娘的時間精力。
所以,兩條狗我都不要了。
讓他們全部滾蛋。
世界終於清淨了。
我扔掉園藝剪,回到房中,才發現家裡保姆都出去了。
怪不得剛才我和花冬打起來的時候沒人過來勸阻。
罷了,好睏。
現在最重要的是補覺。
我栽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第35章 神秘人2
不知睡了多久。
醒來的時候,首先映入眼帘的,並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我驀地坐起身,環顧四周,看見一片刺眼而陌生的白牆。
這裡不是鶴園。
約莫十平的密閉空間內,除了一扇幾乎與牆面融為一體的門,沒有任何縫隙、窗口與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