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切,卻又小心翼翼。
本能讓他忍不住壓向我,試圖索取更多,理性又讓他克制住貪念,收回觸碰到我衣擺的手。
我將他的一切掙扎都看在眼裡,那泛紅的雙眸,隱忍的眉心,壓抑的呼吸,每一樣都如此動人。
輕輕。
我惹人憐愛的輕輕。
手機響了,來電顯示是冬狗。
冷戰了半個月,大少爺終於憋不住了。
我勾住檀輕的脖子:「你說,我該不該接?」
少年的氣息縈繞在我唇畔,喑啞道:「不要。」
我揉弄他的頭髮,笑起來:「別這么小氣,輕輕。」
檀輕眼底升起水霧:「主人,只要我一個,不夠嗎?」
我細細撫過他的眼尾,柔聲說:「可是,如果不給瘋狗拴好繩子的話,他會在外面亂跑,亂吠,亂咬人的。」
檀輕垂了下眸,掩去苦澀與失落,拿起仍在響動的手機,遞向我:「那,接電話吧,主人。」
「生氣啦?」我湊近他。
檀輕搖搖頭:「主人的意願,就是我的意願。」
「真的不吃醋,不難過,不委屈?」我審視著他。
檀輕眸底再度泛起淚光,但又忍了回去,低聲道:「會吃醋,會難過,會委屈,但我永遠不會生主人的氣。只要主人願意分給我一點愛,我什麼都能接受。」
這小小的奴隸,想要我,分給他一點愛。
他想要我愛他。
大逆不道。
狗膽包天。
痴心妄想。
給他臉了。
我腦子裡閃現了很多很多罵人的話。
可想到他在密室里是如何奮不顧身地擋在我面前,如何把自己的性命拋諸腦後,怒火又融化成了糖水,帶著淡淡的清甜,淡淡的花香,在我體內四處蔓延,牽引我擁緊他,吻上他。
那天,我沒有接花冬的電話。
懂事的孩子才有糖吃。
而鬧脾氣的孩子,得多治治。
之後幾天裡,我手機上來了一百八十多通冬狗的未接電話。
我一律無視。
處理完公司事務,我又去參加了個莊詠辦的酒會,爭分奪秒地利用好一切空閒時間,忙歸忙,人脈社交方面也不能落下。
一身酒氣地回到鶴園時,已經凌晨了。
夜幕之下,一個人影正坐在庭院門口。
「輕輕?」
我條件反射地叫出這個名字,走近之後,卻看到了一張漂亮、精緻、帶了些許怨氣的臉。
高大修長的身子縮成一團,孤零零地蹲坐在那兒,仰起脖頸,無聲盯著我。
我走到他面前,站定,也沉默。
僵持了大概半分鐘,花冬伸出手,攥住我的裙角。
「小姰……」他嗓音低啞,「你又不要我了嗎?」
「冬冬……」我蹲下來,靠近他,「我好累啊。」
累得都沒心思罵他了。
花冬圈住我的腰,將下巴抵在我肩上:「工作嗎?」
我點頭:「要看好多好多文件,還要開好多好多會。」
花冬嗅見我身上的酒氣,將我摟緊:「我也一樣,花氏撤銷了對我的處罰,我媽給我安排了一個小副總的職位,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事,談不完的合作,那幫老股東還總是以考驗我的名義,處處刁難我。好累,好寂寞。」
我又點頭:「我也是。」
我們蹲在家門口,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倒苦水。
然後,抱頭痛哭。
「還是當個遊手好閒的廢物富二代比較開心。」我說。
「沒想到,繼承家產之後,迎來的不是自由。」花冬說。
「我們要不要拋下一切,一起逃走?」我問。
「好啊,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花冬說。
我笑起來。
花冬也跟著笑。
隨後慢慢回歸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