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會長心裡有了底,欣喜若狂,聽對方又說:「陶總的公司也可以放進名單,我看過他們的業務模式...」。
他說了幾種代理形式還提到了更換一些公司可以合併費用,「只要陶總能保持訂單120%的增長,明年的利潤可以提升8%」。
陶家舶的耳朵動了動,8%,是巧合還是經過精心的計算。
威廉家族辦公室什麼時候管起星財這種小公司了。
陶家舶陪著張會長出去,秘書打開車門,張會長拍了拍他說:「你小子,雖然犯渾,業務是做得不錯,否則人家威廉先生也不會注意到星財,還給了你這麼多建議。好了,你以後別盯著我老頭子了,我真怕你下次堵到我家門口去,威廉先生的線我給你搭好了,以後好好干」。
他用下巴向後面點了點,低聲說:「去送送威廉先生,做生意人脈最重要,後面不用我教你了吧」。
陶家舶笑著看車駛離,轉身站住名穿西裝的人。
「陶總,先生在等您」
不用說,陶家舶也知道是哪位先生。
他沒拒絕,也沒跟著走。秋風蕭瑟,他就站在大門口靜靜地抽完了一支煙。
那人也不催他,像是得了命令,不管陶家舶怎樣回應都尊重。
菸蒂扔進水盤,陶家舶隨手解了一顆紐扣,「帶路」。
陶家舶終於看到那輛傳說中白頂藍神的幻影Scintilla,車囂張,牌照也是。車前掛著PAK的專屬牌照,臨時入境的證件被放在玻璃前。
陶家舶站在車前不動,他敷衍地對秘書點點頭,又朝著車裡揮揮手。
禮數到了,他也算沒違背張會長的託付,腳尖向後正準備走,車窗降下半截。
「陶,我送你」。
「不需要,我開了車」。
「你喝酒了」。
陶家舶扭身瞪他,「我沒...」,好吧,他是吃了好幾隻醉蟹。
裴淮年已經脫下外套,襯衫的袖子被挽到手肘,自陶家舶上車以後一直閉眼休息。
陶家舶借著黑暗,放肆地看他右耳的耳釘。
好像和那晚的不一樣,是一顆綠寶石雕刻的帆船造型,而且裴淮年只有一側有耳釘。
裴淮年突然開口道:「是【沉默的英吉利號】」,仿佛知道陶家舶在看什麼,他閉眼睛解釋這枚耳釘的造型。
為什麼是帆船,這種問題是一個明晃晃的陷阱,包括這枚耳釘本身都是裴淮年設計的圈套。
貓眼綠在昏暗的環境裡,散發著幽深的誘惑力,陶家舶不接話,用力地挪回視線。
良久,他問:「8%?你查了星財多少資料」。
闖過風浪,陶家舶知道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和巧合。蘇伊士航線是張會長提起的,裴淮年趁勢加入星財的名字,臨時起意其實早有打算。
他給的幾個建議都針對了星財目前業務模式,又要減少成本又要找一些能夠跟星財合作的公司,測算出8%不是幾天的工夫。
裴淮年手下都是精兵,眼光也更長遠,陶家舶沒什麼不服的。
街上一道強烈的光線射過來,高貴的歐洲貴族,完美的容貌,像傳說中神秘無瑕的精靈王子。
裴淮年主動換成中文,「這不是你想要的嗎?8%的利潤拿回公司的股份」。
「我不需要你做這些,這是我的事情」。
雖然還需要很多時間,雖然目前公司的業務量已經達到了容納極限,雖然會很辛苦,但陶家舶不希望裴淮年介入。
哪怕是一點點的便利。
裴淮年向後視鏡打了個手勢,擋板升上去。他朝陶家舶的方向挪過來,紫羅蘭的後調鑽進陶家舶的鼻腔,他恍惚了一陣,直到裴淮年的拇指撫上他的嘴唇。
唇肉被輕輕按壓,指腹的紋理與唇紋摩擦,溫熱的,裴淮年的體溫。力道逐漸變大,他感到了輕微的疼痛。
像一隻螞蟻鑽進心臟破碎的小孔洞。
「我想我需要向你道歉,你離開英國之前我說錯了一些話。」
William家族的人很少道歉,裴淮年不需要。
即使面對家族的掌權者,裴淮年的爺爺-克勞斯先生,他也極少如此做鄭重的道歉。
「請你原諒,我當時的心情並不好,因為你要離開我」,威廉先生擅長總結一些別人的問題。